不管心里有多厌恶,此时的她,除了伪装,别无他法。
柳石然,你记住,你今天做的,有朝一日你终将还回来!我发誓!锦春忍者心底酸楚的眼泪。
“这话……是你真心想说的?”柳石然也盯着锦春的眼睛,目光揣测。
“当然。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我无父无母,从前我吃了马氏不知多少苦,这个理我早就知道。”
石然听了,就默了一下,方道:“我知道我逼迫了你,但我始终待你忠心。我想这个你该知道。”说着,石然又站了起来,看了看天色,“但我知道,你态度软和了,一定是有什么事儿求我。”
锦春心里一惊。她就知道柳石然不好糊弄。
“你想说什么?难道我不想逃了,不是也让你省心吗?”
“沈锦春,说吧,你想干什么?”
锦春将眼别过去,悠悠说道:“想要让我呆的安逸,你就将他们放了。这话,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了。”
“他们对你真的那么重要?”石然反问,“我还以为你要提崔谦益呢!”
“他们都是我的朋友。我待他们就和家人一样。”锦春抬着头,石然的气势不会压倒她。
“好!我答应你!”石然很爽快。纵然他们不在,锦春也无法逃出去。到底,这里是柳府。家丁众多,耳目更不少她插翅也难逃。
“这是你说的,我要去见他们!你不能跟着我!”
石然就笑:“这是我的地盘,我还有跟的必要吗?”说着,石然告诉锦春他们关押的具体地方,施施然就往姐姐那里去了。
锦春得了片刻的自由,她长吁一口气,振作了精神。从厢房出去,一路沿着甬道走着,她看到柳府的下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,锦春只当没看见。
进了后院的拆房,锦春示意那几个看门的离开,说是柳石然让她来放了他们的。那几个看门的,听了就对视了几眼。陆放来了,告诫他们说这的确是爷的意思。
看门的走了,锦春就道:“我是来送他们走的。”
“锦春,看样子,你要留在这里了?”陆放心痛不已,为不能保护锦春而自责。
“不错。”
“锦春,何必委屈自己?咱们再想别的办法……大不了,我就说咱们私下里已经互定了终身,我想柳石然也不敢公然抢亲……”
“不要!陆放,我不想连累你!”锦春连连摇头,前世他帮助她很多,她还未报答,怎能再拖他下手?
“锦春,可你一个姑娘家,这样真的太危险了!我不能……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!”陆放扳过锦春的肩膀,心里十分激动,“我这就去告诉他,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子!我要让全渭城的百姓都知道!”
“不!”锦春大声制止他,“不要!”
“我明白了!你这样委曲求全,是为了崔谦益吧?”
锦春不语,沉默半响方道:“陆放,我的事你不懂。我有我的劫。说起来,我和柳石然前世有冤孽,今生我无论怎样躲避,总还是会和他有牵扯。这是我的宿命。我逃不掉的,唯有面对。”
“不!你在胡说!我陆放就不信命!我只信人定胜天!”
“陆大哥,我也信的!所以,请你相信我!不管是基于哪一种理由,我都要留下!”
锦春说着,毅然决然地打开柴房的门。一股腐朽的臭味扑面而来。锦春看着房内,心里酸楚。这个地方,她熟悉。前世,因为被人设计,屡次犯错,她不止一次被柳石然关押在这里,吃尽了苦头!看着那角落里的一块肮脏的木板,就是她晚上栖身的地方!
锦春扫视了一下柴房,她发现阮成和香儿被捆绑在房子角落的木椽。二人耷拉着脑袋,垂着头。锦春急切地唤了几声,二人只是沉默不语。
锦春方才明白,他们是昏迷过去了。看着他们身上隐隐的伤痕,锦春心痛不已。“陆大哥,你帮我拿点吃的来吗,他们一定是受了伤,又痛又饿,所以昏过去了!”
陆放点点头,不多时就端了个瓦罐和几个馒头。“阮成……香儿……你们醒醒,我是锦春!”锦春连唤了几次,阮成终于醒了。
他抬起无神的眼睛,咧着干巴的嘴唇,一字一句:“锦春……快走……快走……”
“阮成,你受苦了!柳石然答应放你们走,我这就带你和香儿离开。这是水和馒头,你赶紧吃……”锦春说着,和陆放解开阮成和香儿被绑着的手,将一个馒头塞进他的嘴里。
“香儿,香儿……”在锦春的呼唤下,香儿躺在锦春的怀里,也悠悠地醒了。锦春喂了她一口水。香儿盯着锦春,怔了怔,这才大声说道:“姐姐,你不该在这的!”
“好妹妹,马上你就和阮成离开这里。”锦春扶起香儿,看着她的伤口,心疼的不得了。柳石然抓他们不过是将他们做人质,干什么要毒打他们?
“他们为什么打你?”
“姐姐,我们想逃啊。柳石然的手下就不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