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章 难得(1 / 2)

刺绣 尚启元 1112 字 1个月前

东洋兵肆无忌惮对厮杀,手持兵器的一群人,不畏死亡,一次接一次地袭击,持续着让东洋兵感到困惑的肉搏战。南京这个大城市也成了一座死城。没有人、车和马,就连猫狗都看不到。能见到的只是连绵不绝、无限延伸下去的累累尸山。道路上、广场上、河堤上,都是一堆堆的尸体。有商人、有农民,不分男女老少,全都死了。因天冷的原因,干涸的血液呈黑色,而尸体下方还有鲜血。

一批批的东洋兵上岸,也很难见到女性。栈桥边上的河滩上,也是尸体累累的尸山,还没有腐烂。沙土上还有鲜血流淌过的痕迹。尸体没有一点刀伤,看上去都是被枪杀的。

夜幕降临了,一弯新月悄悄升上了那棵古槐的梢头。院子里十分静谧,只有微风吹动着树叶,在地上撒下婆娑的碎影,发出阵阵吟声。

院子前,一辆车子已经准备好,静静地等待着外出的宫本心田。司机靠在前边的车身上,眼睛望着天空的星群,嘴上叼着的香烟一闪一亮,就象一只萤火虫在他的嘴边飞舞。他的耳朵保持着特有的警觉,院里发出的一切声晌,他几乎都能听到。

宫本心田的琴室里,亮着通明的灯光,一阵阵悠扬而低沉的钢琴声,从里边随风传了出来。他知道那是远山惠美在俯首弹琴。

琴室里的远山惠美脸上仍然挂着忧虑的神色。此刻,她心中怀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,正弹着自己创作的也是她最喜欢的那只东洋曲子。这间小巧素雅的琴室,显出十足的女性的温柔,看得出来,宫本心田精心挑选和布置这里的每一伟器具和家什。墙角的钢琴、窗前的椅凳、壁间的扇形箱橱以及花瓶、穿衣镜等,彼此都非常协调,与女主人那柔和的性格非常和谐。特别是琴架上那只用翡翠精心雕成的百灵鸟,色泽光亮。

宫本心田叹了口气,对着镜子看了看那已经显得老相,但仍然充满着剐毅和勇气的面容,重又振作起精神,泰然自若地走出屋来。他没有看一眼远山惠美,他来到坐过的那张沙发跟前,坐下来,一边摸出刮胡刀。

木村也站在了车前,等待着宫本心田出来。而在舞厅,陈兰芳直接把所有的舞娘都换成了组织上的人,以前的舞娘本来命就苦,能逃命还是让她们逃命去吧。

陈兰芳看着舞娘穿的旗袍,严肃的说:“所有人一定要注意保密,而且要有规矩,这些东洋兵都是魔鬼,很可能会失了身子,也有可能会丢了性命。”

但对于这些舞娘们而言,这一点,她们早就不怕了。

高晓涛来到绣坊,一脸严肃的说:“南京告急!”

陈兰芳瘫坐在沙发上,听着高晓涛给她讲述南京的情况。

守城军某部的十来个士兵跟着他们的连长装成一队拉粪的民工,欲躲过强盗耳目,逃入附近的一个垃圾场。几个东洋兵将其拦住,令其放下粪具,拿着扁担,搁在脖子上,列队成行。然而几把亮闪闪的军刀像剥蒜头似的砍下这些人头颅……当无首的身躯血柱喷涌时,站在一旁的他们哈哈大笑,称之“臭熏红泉”。这时一位男性市民路过,又被东洋拦住,查他手相,见手掌有茧,便解下其棉袄上的带子,在其脖子上绕了一圈,然而由两个东洋各执一头,开始“拔河”,待这位老百姓气绝命断后,这两个东洋兵又举起军刀,砍下其头颅。当血淋淋的头颅在街头滚动时,东洋兵又玩起了“踢足球”。

大街上,顿时血浆四溅,而东洋兵竟然“笑逐颜开”。老百姓在大街小巷里行走时,一见他们,吓得拔腿而跑时,日军便会举枪,直到看着人中弹而亡。这并非完结——加砍一刀、两刀,甚至十刀八刀,皆随兴致而言。

陈兰芳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,静静地听高晓涛讲述南京的情况,桌上的台灯发出柔和的白色的光线,照着陈兰芳那白净的脸上。这些日子她脸色好象更加不好了,由于过度的劳累,使她不得不强打精神。但她仍然精力非常集中,听得非常认真。随着高晓涛对各种情况的详细叙述,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显现出一幅幅清晰的画面。

听完高晓涛的话,她慢慢站起身,从暖水瓶里倒了半杯开水,她非常生气,而这时,宫本心田的车停在了舞厅的门口,下了车,进了舞厅,瞧了瞧舞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