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雪馨问:“姑姑,这没有家人,咱们就简单办一下吧,这兵荒马乱的,弄得声响太大也不好。”
陈兰芳应道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悦儿说:“咱不用大操大办,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就行了。”
陈兰芳笑道:“此话诧异,你嫁入的可是玉春坊啊!虽说现在生意不景气,但当年可是苏州城数一数二的绣坊。咱们办个婚礼,怎么能不隆重一点呢?”
悦儿惭愧道:“我能活下来,就是万幸了!”
沈雪馨看出悦儿脸上有些痛楚,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,如果翠妈活着该有多好,刘金明活着该有多幸福。
陈兰芳问:“这么长时间了,怎么没见刘子良呢?”
悦儿回道:“他一早就出门了。”
陈兰芳看了一眼沈雪馨,说:“我和悦儿说点事,你先去绣房忙会儿吧。”
沈雪馨楞了一下,赶紧出了门。
悦儿疑惑的问:“陈老板,啥事啊?”
陈兰芳笑道:“改口吧,叫姑姑。”
悦儿还是有些不适应,但还是叫了一声:“姑姑!”
陈兰芳往外望了望,接着问:“你知道刘子良最近在忙活什么吗?”
悦儿说:“他的事,我从来不管,他自打回到绣坊,也很少在家。”
陈兰芳对悦儿说:“抽时间,你和子良聊一聊,你们的日子还很长,一定要走对路。”
悦儿说:“我一直跟着当家的在绣坊,难道子良惹什么事了?”
陈兰芳摇了摇头:“这事不确定,有些事,你去问子良,让他告诉你,我就不和你说了。”
陈兰芳给悦儿卖了个关子,可把悦儿给急着了,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?
学生示威闹到了锦织街,沈雪馨赶紧把大门关闭,生怕像当年工人大罢工一样。
高晓涛一直混迹于各大艺术展,他骨子里还是对艺术非常执着,只不过投身革命,精力越来越有限了。
而且东洋人越来越猖狂,联手张铭辉这样的企业家一起在背后捣事,不怕外来者,就怕自家人也捣乱。而且高晓涛得到消息,南京已经有大批的东洋兵入驻,苏州与南京这么近,估计很快会危机到苏州。
不过,高晓涛一心在事业上,不理家里的产业,倒是让高老爷非常生气,自己一心把儿子送出国,就是为了让儿子能把家业接过去,可这高晓涛的心根本不在经商上面,到处欣赏字画,让高老爷以为整天无所事事,不务正业。
张铭辉也盯上了高家的家产,陶家已经四分五裂,现在玉春坊是沈雪馨的家业,他又下不了手。
高老爷最担心的就是害怕别人惦记自己的家产,虽说当年自己在苏州城混的风生水起,可现在自己毕竟老了。
没等高晓涛进屋,高老爷就在院子里候着他,上来就是一句:“你这个小兔崽子,还知道回家啊?”
高晓涛被父亲这句话给弄蒙了,父亲很少发火,突然的发火,让张铭辉有些不知所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