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厅依然是歌舞升平,陈兰芳喝了一杯烈酒,缓了缓神。酒精强烈的刺激,给她精神上带来一丝的慰藉。自打和高晓涛一起合手革命,就异常的谨慎。
沈雪馨也成为了舞厅的常客,她要了解舞娘需要的绣图,如何用线条的美感把身材展现出来。可当她看到高晓涛急匆匆地从舞厅离开的时候,还有些诧异,苏州的舞厅也不少,怎么他经常光顾陈兰芳的舞厅呢?
不过,这段日子,张铭辉生活的不太如意,原来的几家大客户,因为战争,家业毁于一旦,张家直接断了销路。陶喜田早就把目光放在了苏州周围的城市,因此保留了一些客商。
当然,苏州城的几家绣坊,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。
陶清珂听说张铭辉的绣坊受到影响后,便去找张铭辉,可是张家的院子里坐了一院子的绣娘,都无所事事,张铭辉和张庆正在盘算着资产。陶清珂看到这番情景,准备先离开绣坊。
张铭辉大喊道:“人都来了,怎么不进来坐坐?”
陶清珂又转回身子,说:“我看你们在忙着,就先不打扰了。”
张庆心里有些烦躁,但见到陶清珂,还是稳了稳情绪,说:“贤侄,如果有事,就进屋吧。”
陶清珂看了一下张铭辉,然后进了屋。
张庆问:“最近秋彩坊的生意是不是有些啊?”
陶清珂回道:“比闺阁坊好一些,但也好不了哪里去。”
张庆沉默了一会儿说:“贤侄有事就说吧。”
陶清珂说:“我想让一些客商给闺阁坊,缓解一下现在境遇。”
张庆看了一眼身后的儿子张铭辉,然后问陶清珂:“你这么做,就不怕你爹打断你的腿。”
陶清珂说:“不会的,我爹虽然顽固,但是呢,还是通事理的。”
张庆说:“外面的情况,贤侄也看到了,我和铭辉也正在清算一下资产,看能维持多久,如果有客商过来,我自然是高兴。”
张铭辉赶紧说:“爹,咱能缓过来。”
张庆没有立马回答张铭辉,而且沉默地寻思着些事情。不过,张庆非常喜欢陶清珂这个孩子,身上很干净,一心做生意,如果张铭辉有半点陶清珂的长处,估计自家的绣坊就不是这个样子了。
陶清珂说:“如果没事,我就先走了。”
张庆看着陶清珂,对张铭辉说:“去送送。”
陶清珂与张庆告别后,离开了房间,张铭辉一脸不高兴。
张铭辉警告陶清珂:“不用你的可怜,我们闺阁坊,很快就能缓过来。”
陶清珂赶紧解释说:“多虑了,我只是尽自己力所能及的力而已,也不想看到这条街上的绣坊,就这么败下来。”
张铭辉听了这话,心里非常不舒服,他觉得自己才是这条街的拯救者,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,但张庆知道自己儿子的能力,如果没有秋彩坊,闺阁坊也不一定能撑过去。
沈雪馨也感觉到生意越来越惨淡了,幸亏还有舞厅这批订单支撑着。
悦儿说:“安徽几家布坊退了单子了。”
沈雪馨坐在亭子里说:“用不了多久,大队就会进攻到苏州城里,到时候,我们的绣坊也不一定能保住。”
悦儿说:“我听说闺阁坊要关门了。”
沈雪馨望了望天空说:“关门不要紧,就担心这些绣娘们,她们没事做,就没有钱,就没法过日子了。”
悦儿叹了口气说:“以前是怕土匪,现在是怕打仗。”
沈雪馨一脸严肃道:“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我们还是做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