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雪馨说:“都留下吧!”
翠妈惊讶地看着沈雪馨,她很想告诉沈雪馨这人留不得,如果有人追杀,会追杀到玉春坊来的。
沈雪馨知道大家的担心,便说:“高姑姑,刚才陈姑姑说了,你是绣娘,那么你就去绣坊教年轻的绣娘刺绣,这样也可以掩盖身份,毕竟绣坊的绣娘比较多,人多嘴杂,别被暴露了。”
高芳芳惊讶道:“我可是杀过人的。”
沈雪馨说:“现在大街上整天杀人,当官的换了一拨又一拨了,不惹急人,谁杀人啊。”
陈兰芳看着沈雪馨说:“要不悦儿跟着我吧,去学唱弹评,这模样可以。”
沈雪馨阻止道:“还是让她跟着我吧,会点武艺,可以保护绣坊的绣娘们。再说了,她陪高姑姑时间长了,先不让她们分开。”
高芳芳赶紧起身表示感谢,被陈兰芳一把手拉住,说:“你还有身孕呢。”
沈雪馨对翠妈说:“准备点粥吧。”
高芳芳说:“等我生了孩子,我就带孩子走,绝不多留在绣坊一天。”
沈雪馨赶紧说:“走的事情,以后再说,我一会儿让人收拾两间屋子,让你们俩挨着,互相有个照应,但现在我有点事,悦儿陪我去一趟吧。”
悦儿站着不动,高芳芳说:“以后你就跟着小当家的。”
悦儿问高芳芳:“你确定不走?”
高芳芳说:“不走。”
悦儿看了一眼沈雪馨。
高芳芳对沈雪馨说:“小当家的,悦儿不太爱说话,等熟悉了,话就多了。”
沈雪馨急道:“咱们赶紧走吧!”
风雨裹挟着雪花飘飘洒洒,街上倒也冷清多了,马路上到处淌着污水,偶尔有一两个乡下人,挎着半篮萝卜有气无力的叫着“卖萝卜哩。”
陈兰芳回到了戏馆,手中紧撰着一份报纸,俊朗的眉目深锁着。
旁边抚琴的女子见她脸上不悦,遂停下来轻声细语地问道:“师父,怎么了?”
陈兰芳抬眼,一个凌厉的眼神瞟过去:“练你的琴!”她的心里还有有些放心不下沈雪馨。
沈雪馨在悦儿的陪伴下,去了一家酒楼。
张铭辉斟了一杯酒,方缓缓说道:“沈姑娘找我有何事?”
沈雪馨从衣袖里拿出一些票子说:“这是借你的钱,连本带利的全还给你。”
张铭辉惊讶道:“这才两个月啊!不急,不急。”
沈雪馨说:“你不急,我急啊!”
张铭辉接过票子,看了看站在沈雪馨身边的悦儿,问:“这是谁家的姑娘啊?”
沈雪馨又拿出一张纸,说:“赶紧签字画押,至于这姑娘和你没啥关系。”
这时,门外有吵闹之声,张铭辉耳目极佳,细思了下,遂道:“让她进来!”
走进来的是一位约莫十八、九岁的女子,她身着一袭素青色的旗袍,披着齐肩的卷发,看起来有几分清新脱俗,但一张婴儿肥的脸又平添了几分俏皮可爱。
她开口即道:“我说怎么不去找我呢,原来这里有俩女人陪着啊!”
沈雪馨赶紧说:“张少爷,签了字,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。”
张铭辉说:“不是这桌子菜是为你们准备的。”
沈雪馨收好字据,带着悦儿走了。
不过,沈雪馨有点没缓过神来,张铭辉那一双犀利的眼睛似乎想直穿她的心底,张铭辉被她直勾勾地盯着,不禁脸色滚烫。为了控制情绪,沈雪馨说:“悦儿,我带你去买件衣服,也给高姑姑买一件。”
有人给自己买衣服,这可把悦儿高兴坏了,内心突然萌生了一种幸福感。
湖面依旧风平浪静,碧波**漾。船楼上,这片烟花柳地,角落里,陶喜田正醉眼朦胧地举酒狂饮,一个女子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。他微恼,抬眼见是沈沅郁,咧嘴笑道:“想喝酒,再上一壶。”
她叹了口气,柔声道:“陶当家的,你何时给我个名份啊,让我专门伺候你,整天好多臭男人来找我。”她说完,圈入陶喜田怀里。
陶喜田喝了一口酒,说:“快了,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