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阵阵,桌上的友人一杯杯酒下肚,脸色微红,很显然大伙儿的已有些醉意,不约而同地吟诵起关于雪天的诗词。
沈灵慧坐立不安,吴昌硕看出来了,便说:“我们饭饱酒足,准备回家吧。”
大家伙儿还在兴头上,没有散去的意思,便对沈灵慧说: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?”
沈灵慧磨磨蹭蹭地说:“我真还是有一事想请教。”
吴昌硕看着在坐的几位酒意正浓,便说:“我们去喝茶。”
在酒桌上划起了拳,沈灵慧赶紧给吴昌硕倒上一杯茶,茶桌有点靠窗户,飘进来的雪花在桌子上融化成了小水珠,吴昌硕坐下,把杯子的茶水一饮而尽,说:“有什么事,就说吧,咱俩投缘,不要有什么顾忌。”
沈灵慧从衣袖里拿出一副绣品递给吴昌硕说:“吴先生,麻烦您看看这副绣品。”
吴昌硕接过绣品,正面看了,反面再看,说:“这副绣品是上乘之作,如果我没分析错的话,这幅作品应该是运用了平绣的方法,把昙花的蕾丝表现的非常逼真,而且有情绪在里面,你看这弯曲的蕾丝,还有笔直的蕾丝,在这一面看是勃勃生机,再看另一面,就仿佛充满着怨气,这一点是书画比不上的。这人是谁?”
沈灵慧笑着说:“如果我说这人是玉春坊的一位杂工,您信吗?”
吴昌硕听到这话,大吃一惊说:“这不大材小用吗?”
沈灵慧摇了摇头:“不是大材小用,而是没人知道她是位绣娘。”
吴昌硕将绣品放在窗户上,透过光说:“从这副绣品来看啊,这位绣娘的书画功底也非同一般,我反而对她非常感兴趣了。”
沈灵慧说:“我也不了解他,我看过她的绣品,非常震惊,感觉她绝对是一位奇人。”
吴昌硕说:“改天我去绣坊去见见这位绣娘。”
沈灵慧赶紧替凤娘答应:“凤娘要是知道你去见她,她肯定很高兴。”
雪停了,阴沉沉天空给人带来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。沈灵慧说:“吴先生,我先回去了,您要是去绣坊,记得派人和我说一声。”
吴昌硕在沈灵慧离开后,陷入了沉思,他很想告诉沈灵慧,这副绣品上面的昙花是当年叱咤苏州城的一位姓朱的书画家所画,因为是明朝皇室的后裔,一直隐性埋名,但这位书画家相传早已过世,如果就算是活着的话,也得一百多岁了。但吴昌硕怎么想也想不明白,玉春坊的那些打杂的人,能与这位书画家有什么关系,所以在沈灵慧面前欲言又止。
满街的雪水,愈发寒冷的天气,让街道上减少了不少的行人。戏园子里看戏的也少了,陈兰芳在戏园里发愁,她去了几趟绣坊,并没有找到沈灵慧,而没想到沈灵慧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。
陈兰芳生气又惊讶的问:“你跑哪去了?我找了你好几趟。”
沈灵慧笑着说:“我去找吴昌硕先生了,让他把章印给我盖上。”
陈兰芳撇了撇嘴:“你脑子里整天是吴先生,都忘了戏班里还有个陈姑娘了。今天没安排戏,可以出去逛逛了,这不快黑天了。”
沈灵慧解释道:“这天怎么逛?路上不是水就是雪。”
陈兰芳转身要回屋里:“不去逛了,回去睡觉了。”
沈灵慧纳闷:“这才什么时候,你就要睡觉,走,我陪你还不行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