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酒宴大抵是这位白老板主办的,他话音才落,立即有人端上酒菜,还有一蒙着面的女子抱着琵琶坐在角落,随即有曲声传来,灵动悦耳。
“今天到这来没别的事,就为了与他国通商一事,你应该早有耳闻。”沈长青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,稍稍侧身靠近薛继小声说道。
果然,不出所料。
薛继面色不变,也压低了声音,含笑道:“资源有限,今天在场的这么多家肯定是分不过来的。你要争一争我可以帮你,但你得说清楚,要多少?”
沈长青道:“南靖,我就要这一国的生意,别的我不多要,也要不下来。”
只要一国的通商令自然啊不难办,可南靖……这是最大的一块肥肉,谁不想争一口。
薛继又问:“你有几成胜算?”
“一成。”
“才一成?”
沈长青苦笑着叹息一声,眼中流露出了薛继看不太明白的苦笑。他举杯灌了一口酒,又道:“有一个主意,胜算有七成。”
薛继伸手满上了一杯酒,道:“你说。”
“以薛家的名义去争,若是要下来了,这利咱们两家分。”
薛继心里一惊,怎么还有薛家的事?“此事我大哥知道吗?”
沈长青道:“当然是知道的,我们在江陵已经商议过,他也同意了。”
听了这话,薛继心里有点冒火,大哥想的倒是容易,若是真想争,自己来一趟以薛家的名义争啊,让他这么一个根本不过问生意的‘薛家二爷’掺和什么。
官商勾结是大家心里知道的事儿,知道就行了,还真想大张旗鼓给人留下话柄?这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吗?
以往这两人都是爽快人,说话不爱拐弯抹角,虽说如今身份变了,不同往日,可薛继还是懒得跟他绕圈子,直说道:“沈兄,你们想过干这事对我有什么影响吗?”
沈长青道:“你是以薛家二爷的身份争这个,又不是顶着丞相的官职……”
“陛下不会听你慢慢解释,天下人听不见我仔细分说。”薛继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,摆明了是不容争辩,坚决道:“私下里帮你说几句倒是可以,带薛家出来就算了吧。沈兄,见谅。”
“我这一成的胜算,就是你替我说话的胜算。清之兄弟,就帮我这一回。”沈长青恳切道。
薛继无奈道:“你真这么想争这通商的机会,怎么不早入京发展?这事到临头了我真帮不了你。”
沈长青苦笑道:“我倒是想入京发展,可我愧对故人。”
故人,说的怕是秦胥吧。
他越是提起此事,薛继越是好奇,这两人到底有什么渊源?当年陛下赠他匕首,分明是割舍不下,沈长青早年让他归还匕首,如今说愧对故人,也不像是什么深仇大恨,怎么就老死不相往来了?
“能否告诉我,当年,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我辜负了他的信任,我心中有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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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席间薛继听了太多商人之间的夹枪带棒,看了太多笑里藏刀,那白老板一心将许城的商人跟他帮到一起,大有包揽了说有通商国的意思。
薛继看罢也只是心里嗤笑了一声,江陵跟许城之间生意来往密切,是多少年的交情了,他白某人坐拥京中的资源,享受着朝廷的优待,从来不知道跟商贾世家维系感情,这时候想起拉关系来了,晚了。
“陛下有说通商令的事儿吗?”薛继端起桌上的茶碗,饮了一口热茶,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。
徐阑道:“说是说了,还没定下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