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不是赏赐,是赠送(1 / 2)

拜相 秦君隐 1660 字 1个月前

“薛继,你可有异议?”

薛继抬头看着座上天子,张了张口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,低了头拱手道:“臣无异议,陛下圣明。”

圣旨一下来可就没得改了,薛继却没打算挣扎,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,反倒是让进言者心虚了。

那些幸灾乐祸等着看薛继这位朝廷新贵落魄狼狈的人注定要失望了,谁又能想到寻常人宁肯辞官都不肯去的乾州薛继说答应就答应了,他是真英勇无惧还是单纯愚蠢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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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乾州?”

沈玉容一边绣着荷包一边听薛继说事,这一听到调任乾州为知府几个字,手一抖让绣花针刺着冒了血珠。薛继一看,下意识起身凑近了握起她的手。沈玉容抬眼示意他不必紧张继续说,然后含着手指止血,

薛继坐回椅子上,长叹一口气,有些迷茫道:“到乾州去未必不是好事,但就怕一去不复返……这种事谁说的准啊。”

沈玉容仍有疑惑,看着他问道:“怎么就是好事了?到处都是山匪盗贼,好在哪儿?”

薛继道:“你看现在太子被废,安王与宁王势如水火,陛下却不急着再立太子,这是什么意思?”

沈玉容摇了摇头,示意他说下去。

“这是由着他俩斗了。”

沈玉容似是明白有好像有点不明白,眼中还是一片茫然。“那陛下心里到底喜欢谁?”

薛继有些嘲讽的笑了笑:“谁知道呢,或许谁都不偏爱,就是想看他们俩谁能赢。”

沈玉容突然转过头:“那这跟乾州有什么关系?”

薛继继续道:“我如今已经招惹了风雨,将来若是安王登基不论我现在是右侍郎还是尚书我都难逃一死,若是宁王登基我未必能得重用。西南下乾州虽说千难万险,却未必不是一条生路,只要我能安定住乾州,将来安王登基我便稳坐乾州,宁王登基我必受封赏,这不就是好事一桩吗?”

沈玉容皱着眉思索了许久,大概明白了些道理,却又依旧放心不下:“那你怎么知道就能安定住乾州?那些山匪连官员都敢杀,朝廷还根本不做处置!你这是去赌命?”

薛继却轻笑着摇了摇头:“哪里有这么吓人,山匪我不是没见过,他们也就是图生存求钱财,如果有更好的路子又何必非得杀人?只要我到乾州之前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商人,商人好利益交易,他们会明白的。”

沈玉容仍是半信半疑,却没再僵持着不放,沉吟着叹了口气,转身去收拾行囊了。

“可怜我兄长这好宅子,又不知道要闲置多少年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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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底,圣旨到了薛继府上,薛继早已做好了准备,领了旨便收拾东西装车等次日清晨离开。

“夫君,陈大人说明日在城中酒楼给你饯行,你真不答应?”

薛继从她手里接过了收拾好的行囊,转身交给王衢让他放去车上,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便摇了摇头。“何必呢,见了还尴尬。”

沈玉容也无奈,爷们之间的事她不好插手,只能再劝两句:“人家都没放心里你何必呢?再说儿女都定亲了,你能躲多久?迟早还得成一家人不是?”

“你怎么知道他真没放心上?再说等俩孩子长大都是十来年后的事了,谁能说得准,行了夫人你就别操心了,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累我够愧疚了可别再愁着你。”

沈玉容拗不过他,只好作罢,让人给陈渝回了信说不去了。

谁知陈渝倒是坚定,次日薛继马车才出城门就见他车驾已在一旁停着,狭路相逢,薛继无奈掀帘下车与人打招呼。

“陈大人。”薛继一拱手,面上含笑一点看不出抗拒。“子良兄怎么在这儿等着?”

陈渝闻声看去,暗道可算是等到了,一把按下人拳掌笑道:“这都出了长安城了你还跟我拘礼。你说说你,怎么就不肯到酒楼喝两杯,我为你饯行能耗多少工夫?我还跑这儿来堵你,啧啧。”

明明旧事才过去半年,陈渝如此豁达,倒显得薛继小肚鸡肠了。

薛继叹息道:“这不是想着子良兄公务繁忙不愿打搅吗,子良兄也是的,又不是再见不着了,何必辛苦跑一趟。”

陈渝眼中的神情微不可察的变了,嘴角却还挂着笑意:“你还因旧事心存芥蒂?”

薛继一卡壳,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应答。“没有……”

陈渝轻笑了一声:“你不必如此,你当时思虑周全确实没错,我也看得明白,你若是肯攀附宁王今日我也犯不着到这儿送你。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,也没有做对不起主子的事,你只是尽了臣子本分,我何必怪你?”

薛继还未接话,陈渝又补上了一句:“就算抛开朝廷的是是非非,咱俩可还连着亲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