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 不可捧杀(2 / 2)

拜相 秦君隐 1626 字 1个月前

秦衡又道:“年少轻狂与才学匪浅并不冲突。”

张甫沉吟道:“不可捧杀,此人在安王门下办差一年有余,起步已经高于他人,陛下可不能再捧他、再害他了。”

话音落时,再无人接话,御书房里静的诡异。许久,才听秦衡叹了口气,看了看一旁没说话的江晏:“你以为呢?”

江晏一愣,随即应道:“臣以为,张大人说的是。”

又是一时无话,秦衡像是真仔细思索了一番,心里不知经历了如何挣扎,终于遂了张甫的愿。

“行吧,依你所言。那状元点给谁?”

张甫稍稍抬眉看了看人脸色,方拱手答道:“许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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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书房里发生了什么是薛继不得而知的,但是从殿试时的情形来看,他坚信自己能稳居及第。

殿试放榜快,左不过这三日之内的事情,眼见着要报喜了,每一日都是煎熬,等的太过急切。

薛继还特意去见了许琅,两人时隔一年有余终于是应了当日在‘一醉千秋’前的豪言,金榜题名。

于是两人又约下了放榜当日不醉不归,仍是那‘一醉千秋’。

长安城又落雪了,城头砖上墙头瓦檐积了皑皑雪色,街巷两端斑驳朱漆被雪衬的好韵味,难怪总有人夸冬日的长安美景胜过三月天。

三日里平静如水,这一日清晨,薛继坐在家中亭子里,闻着风雪寒风,听着墙外若有若无的锣鼓敲奏声。

终于,日头刚盖过厚厚的云层露了面,门外喧闹不绝,有人来叩门。

“恭喜主子!主子大喜啊!”王衢一开门儿,瞧见门口的阵仗就冲院里呼唤着道喜。

薛继拢紧了披风,拍了拍衣上雪渍,按捺住心底的欣喜,走向了大门口。

来传旨的人看见正主来了,连连道贺一番,随即正色朗声宣旨。薛继屈膝跪下,打实说他也以为自己应当是状元郎,他这些日子的狂喜盼得就是古今以来屈指可数的连中三元。

可圣旨上宣的是榜眼。

说不失落是假的,薛继眼中的神情瞬息之间就暗淡了几分,只是宣旨公公还在这儿,他也不能显露出来。

“多谢公公,大雪天里麻烦公公跑一趟了。”

此时的薛继早已经不是刚来时那懵懂无知的小子,他熟练的递上一袋沉甸甸的玩意儿,再抬眼看去,那公公已是眉开眼笑,连声音都多了一份谄媚。“您客气了,快上马吧,咱家领您入宫谢恩!”

薛继面不改色撑着笑容,嘱咐了王衢几句,便随那公公入宫去了,半道上得知状元是许琅,有三分喜,亦有七分可惜。

他安慰着自己,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儿呢,已经不错了。

沈玉容听到消息也乐了,立刻让人拿了笔墨要给江陵去信报喜,还是侍女流沙好言好语劝着她,双身子的人可经不起这么大情绪波动。

次日薛继便应了约定与许琅又去了一回‘一醉千秋’,这一回比前一次更豪迈,一挥衣袖眼镜也不眨就点那最贵最好的酒,喝的酩酊大醉,两人都有说不尽的喜,到了夜里才依依惜别,各自回家去。

按道理说,新进的进士应当各自入翰林院学习,有个三年五载的才能进六部,偏偏此次加恩科就是因为六部官职空缺待补的太多,原先翰林院里等着安排的不是已经分配好了就是派到各地去了,哪有什么三年五载的能等,立马就给任了职。

薛继也期待过,想知道落到头上的是什么位子,可别跟那年季白青似的分去礼部那种苦地方,只要不是礼部工部,其余的倒是都不错。

这也是他多虑了,出事儿的官员多,可唯独没有工部的,工部怎么会缺人手?礼部是才补上的,也差不到哪儿去。

可等到圣旨下来的时候,薛继还是没想到,没想到陛下给他分配的地方他太熟悉了。

“户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