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快快,把她抱到我房间去,找块纱布给她摁住伤口,别再让她流血了。”
怡春院的妈妈立刻上前招呼道。
所有人都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,目送岳国公抱着岳冬云离开。
中间原本干净的地面上被岳国公走过,留下沥沥拉拉的血迹。
“天哪,岳国公下手可真狠,那可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啊。”
“唉,估计也是在气头上吧,听他们刚才那说法,好像是昌王把人家女儿欺负了?哎呀,像昌王这种登徒浪子就该离得远点。”
吃瓜群众们在私下里议论纷纷。
怡红院的楼内瞬间变得有些嘈杂,再无平时的歌舞升平、丝竹管弦的乐声。
裴洪昌在一片议论声中回过神来。
目光所及的满地血迹刺痛了他的眼睛,似是在时时提醒着他刚才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。
那个女人竟然为他挡了刀!
那么重那么长的刀,连他都避之不及,他想象不到她一个弱女子是鼓起了多大勇气才能迈出这一步的!
他站起身来,晃晃悠悠的往前走,顺着血迹来到怡春院后院的一处厢房。
站在厢房外,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去。
只见岳冬云躺在**,脸色煞白,毫无血色,她双目紧闭,看着没有一丝生气。
“大夫,快,我的云儿情况怎么样啊?”岳国公再无刚才的汹汹气焰,此刻俨然化身成慈父,泪眼模糊的看向躺在**的岳冬云。
大夫给岳冬云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,又探了探脉,叹声摇头。
“唉,这姑娘骨架本身就小,你这一刀正好砍在她肩胛骨上,把她的骨头都砍碎了,日后可真的是肩不能扛,手不能提了,恐怕连做针线活都不行了。”
大夫摇了摇头,也为岳冬云感到惋惜。
女子不会做女工,是要被婆家嫌弃,被街坊邻居笑话的,纵然是岳国公的女儿,也免不了要被人议论。
“对了,姑娘腹中的胎儿已经一月有余,这次姑娘失血过多,胎儿是保不住了。”大夫又摇了摇头,叹息一声。
与此同时,站在门外听着一切的裴洪昌倏然愣住。
她怀孕了?
而且还一个多月了?
算算时间,一个多月前,他们不是有过那么一夜?
所以……这是他的孩子!
想到这,裴洪昌顿时头皮发麻,像是由天外伸来了一只手狠狠抽了他两巴掌一样。
“啪!啪!”两记响亮的耳光声从房间内传来。
岳国公脸上霎时多了两个红红的巴掌印。
“哎呀,国公大人您这是做什么?别伤了自己的身子啊。”大夫赶紧上前拦住他还要继续扇下去的手。
“我真该死,我对云儿都做了些什么?”岳国公伸手捂眼,两行清泪从指缝中往外涌流。
“我口口声声说要为她讨公道,可到头来是我把她害成这样……”岳国公内心愧疚至极,心里犹如剜心一般痛苦,一度有点说不下去,双肘撑在膝盖上,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,接连喘了好几口长气才稍微镇定了一下。
岳国公回过神来,想到以后,便抬眸对大夫担忧的问:“那她这次落胎,会不会影响以后受孕?”
大夫沉吟了片刻,似是不太人心告诉岳国公一些接近残忍的真相。
但身为医者,他必须要把病人的实际情况如实告知家属。
思前想后,大夫找了个相对委婉的角度道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