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晋华脸色微僵,搬起酒坛还要继续喝,却被秦逸风一把拦下。
“别喝了!你光在这里伤心有什么用?拿出你的行动来啊!”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吼道。
“我一个不祥之人,能为他做些什么?”裴晋华许久未饮酒,酒量本就差的他,此时的眼神已经变得迷离。
“以前你或许不能做什么,但是现在不一样了,柳诗忆把你的眼睛和头发都医好了,你现在是个正常人了,白眉再也不能以你是妖孽为借口将你囚禁在此处了。
只要你愿意从这扇门走出去,外面广袤的天地任你遨游,你是当今太子,只要你愿意为他们做点事情,就一定能做到。”
秦逸风咬着牙关,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。
裴晋华见拿不到酒坛,索性就不拿了,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,一副摆烂的状态。
“呵,你以为这扇门是我说出去就想出去的吗?说的倒是轻巧。”
“裴晋华,你睁开眼睛看看吧,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帮你,裴卿书、柳诗忆、萧贵妃,只要你想出去,就没有人能阻止的了你。
如今奸臣当道,残害你的手足兄弟,杀害你的爱人亲人,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吗?
你年轻时候的那股子拼劲,那股血性呢?”秦逸风原本温润柔和的嗓音此刻也迸发出棱角,掷地有声。
裴晋华的情绪被秦逸风慷慨激昂的讲话给带动起来,但他压抑下心中澎湃的思绪,静静的看了秦逸风一会。
他眼底带着几分隐忍的情绪,艰难开口。
“我……我答应过情儿,不再参与朝堂纷争,我不能食言。”
秦逸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嗤一声,拿起桌上的酒坛咕嘟咕嘟的往下灌。
“砰——”的一声,他将酒坛重重砸在桌上。
“你说,你答应过情儿不参与朝堂?如果我说,情儿死的蹊跷,是被人暗害的呢?你也要袖手旁观吗?”
裴晋华闻言,双眸陡睁,探究般的看向秦逸风。
“你说什么?她到底是怎么死的?你都知道些什么?”他向来平缓的情绪突然出现波动,急切的抓着秦逸风的衣袖追问。
秦逸风甩开他的手,拎着酒坛站了起来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。
“你想知道情儿是怎么死的?那就自己出来查查看吧。”
说罢,秦逸风纵身一跃,跳上宫墙,足尖轻点,瞬间消失在夜色中。
裴晋华不甘心就这样放他走,紧跟着往宫墙上跳,然而就在他即将跳上宫墙的时候,脚上的玄铁链便将他狠狠拽了回去。
他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,手肘和膝盖皆有擦伤,他皱眉看向脚踝上的那根玄铁链,心中怒火骤然攀升。
“啊!啊——”他越看越气,最后握起拳头猛地朝玄铁链砸去。
玄铁链被砸的发出“砰砰”的响声,而他的手背也砸的血肉模糊。
直到他砸累了,这才张开双臂往后躺倒在地上。
眼泪从他的眼角往下流着。
他被困在这里将近六年了,刚刚还是他第一次失控发疯。
他恨自己的无能,恨自己只能被圈养在这个废弃的宫殿中,恨自己连心爱之人的死因都不能查个清楚。
这一夜,他在外面躺到半夜,想了很多事情,越想头越痛,头越痛越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