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诗忆眼前一亮:“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!”
“别听他出的馊主意。”裴卿书清冷的眸子瞪了陆风一眼。
陆风瘪了瘪嘴,抬头望天,不敢多言。
“为何是馊主意?我觉着挺适合我的啊。”柳诗忆不解。
“你驭马还不够成熟,若是中途下马,万一马儿一脚将你踩进泥里,你还有命可活吗?是又忘了上次在安松马场的教训?”裴卿书板着一张脸数落道。
“就算你能熟练驾驭自己的马,万一对方骑马横冲直撞的过来呢?在战场上骑兵作战,只要人还在马上就有活下来的可能,但若人落于马下,必死无疑。”
柳诗忆被他如此沉声数落,一时有些僵住,不知该如何回应。
只觉得他此刻很严肃很严厉,像是一个老师教导不争气的学生一样。
旁边的陆风深深为裴卿书捏了把汗,不着痕迹的推了他一下。
裴卿书这才从认真说教中回神,看到她那双不知所措的小鹿眼里氤氲着一团水雾,心中有些懊悔。
“抱歉,刚刚一时着急,忘了你并不是我手下的兵。”
不知所措的情绪并不会消失,而是转移到了裴卿书身上。
柳诗忆见他如此,捂嘴轻笑,可眼中却隐隐有泪光闪烁。
他肉眼可见的慌了,抬手拭去她眼角流溢出的泪水。
“我不该那样凶你,你别哭啊。”
柳诗忆唇角紧绷,抬手抹泪,红着眼道:“我哭不是因为你刚才对我的态度。”
“那是为什么?”他紧着问。
“你今日与我说的这些经验,都是你从战场上一刀一枪拼出来的,你说,若人落于马下必死无疑,定是你亲眼见着将士们如此才会知道这种事。
你对我严格,只是不想让我置身于危险之地,所以我并不因此事而生你的气。
我只是为那些战死沙场的勇士感到伤心,想到你之前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的时候,心里难过。”
她也不知怎的,自从发觉自己喜欢上裴卿书后,她就变得情绪丰富了很多。
很容易对某些事情代入自己的情感。
裴卿书万没想到她会因为此事而联想到这些,心中某处地方变得更柔软了些。
每次他在战场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时候,无数百姓在路旁为他欢呼,皇上赐给他各种象征荣誉的封号。
他们都只看到胜利的结果,却不知他在战场上的情况是何等的凶险,他带着上万将士是如何挺过来的。
如今,那个能够体谅他,真正关心他处境危险的人出现了。
他心中涌过阵阵暖流,将她紧紧拥入怀中。
柳诗忆趴在他胸膛上,身体略微僵硬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别动,让我抱你一会,一会就好。”他口吻乞求般道。
陆风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,嘴角勾起欣慰的姨母笑,蹑手蹑脚的退出了射击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