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？”裴晋华忽而转眸看向她，眼神变得有些凌厉。

柳诗忆见他如此反应，便知道自己是押对了宝，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。

“我说，我姐姐若还活着，定不想看到你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，还在此自鸣得意。”

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裴晋华眼中警惕不减。

柳诗忆见他反应异常，顿时缄默，心里直犯嘀咕。

上次见裴晋华提起姐姐的时候，似乎还十分怀念的模样，这一次他的反应为何如此反常？

难不成，姐姐和他之间还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？

她被裴晋华带刺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，立刻将心中的疑惑收起来。

“太子殿下不必紧张，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，只是想让殿下乖乖听话，接受改造，别再把自己的性命挂在国师那张嘴皮子上。”

裴晋华闻言，眼中锋芒尽收。

“你想如何改造我？”他问。

“首先，把瞳孔的颜色改变成棕黑色，其次，再将你的满头银发改成黑色。”她耐心解释。

裴晋华嘴角扯出一丝苦笑：“自打我出世以来，便喝过不少药汤，都说可以改变，但没一个管用的，白白让我吃了那么多苦药不说，还总是给人希望，又拉人堕入谷底。

这些年来，我已经不再奢望自己能变得和别人一样。”

他说着，眼中水光翻动，秀气的长眉微微扭曲着，脸上浮现出几分痛苦。

柳诗忆看得出，他自小因为与他人有异而受了不少的苦楚。

“太子殿下久居此处，或许不知，我医术精湛，别人都说我能活死人肉白骨，虽然这个说法是有些夸张，但我的确曾将断气三日的舒王殿下从阎王殿里拉回来。

所以，我敢保证，太子殿下若用了我的方法，必定能解决问题，而且不必服药，只需每日吃几颗糖果即可。”

柳诗忆一边踱步，一边侃侃而谈，说完，她看向裴晋华，只见他轻扯唇角，满脸都写着不相信。

“医者，最忌讳自吹自擂，你如此自负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好大夫。”裴晋华轻轻摇头，表情略显失望。

他之前还说柳诗忆像慧皇后，现在看来都是他的错觉，慧皇后绝不会说这种大话。

“是不是好大夫不是太子殿下说了算，更不是我自己说了算，而是要看治疗结果。

太子殿下既然不信我，敢不敢与我赌一场？若一个月内我能改变太子殿下的瞳孔和发色，日后我有需要，你便老实配合我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要拿我的身体做实验？”

“怎么？不敢了？我看太子殿下刚才那副样子，似乎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，没想到您还如此保重身体啊？”柳诗忆祭出屡试不爽的激将法。

“呵，你莫要同我耍这些花招，既然是赌局，我拿身体做赌，那你又拿什么做赌？”

“项上人头。”柳诗忆冷然出声，言语中透着绝顶的坚定。

裴晋华愣怔一瞬，而后微微一笑，点头道：“好，那就给你一月的时间。”

柳诗忆勾唇一笑，只要裴晋华愿意，此事便好办许多。

“发色的改变需要太子殿下连续服用这个一月。”她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，交由裴晋华。

裴晋华接过，打开倒在手里，只见一个个黑色的软软圆球滚落至手心处。

那模样，像极了一种动物的粪便，让人一时难以接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