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济怀叹了口气,摇摇头,紧跟着他们离去。
……
是夜,皓月当空。
柳诗忆吃过晚饭后,身体终于好受了点,连夜找四个太医和张济怀一起召开紧急会议。
裴卿书和宁王听说要开会,自愿前来旁听。
一张长桌上,柳诗忆坐在主位,一张秀丽的小脸紧绷绷的。
“王太医,说说吧,为何别的辖区都没事,只有你管的城南区的病人病情突然加重?”她声色严肃的看向王太医,一双莹润的水眸散着几分冷气。
“这个……城南区的病人太多了,而且很多都是危重症,病情突然恶化,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王太医显然有些心虚,说话都是吞吞吐吐。
“城南区病人再多,还能有赵太医负责的城东区多?”柳诗忆眼眸微眯,立刻识破了王太医的谎言。
“而且,我今日探脉的时候,发现他们脉息紊乱,像是服了什么东西一般,若一个病人如此或许是意外,可这么多人都如此……王太医,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。”
柳诗忆的言下之意,是让王太医别再找些不着边际的借口,病人身体情况如何,她搭脉一探便知。
“王太医,昨夜我回客栈的时候,路过城南那一片,好像听见他们说你给的药方管用,还夸赞你是神医,你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药啊?”李太医有些好奇的问。
“我……我没给他们吃特别的东西,只是常规的退热消毒的药方罢了。”王太医额头的汗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。
“药方在哪?拿来我看看。”柳诗忆环抱起胳膊,强硬道。
“这个……交给抓药的药童了。”
“药方既然是你开的,那你总记得都有什么药材吧?说来听听。”柳诗忆道。
“近几日看过的病人太多,开的药方也实在太多,下官……下官一时想不起来。”
如果说刚才柳诗忆还不确定是不是药方有问题的话,凭王太医的反应,她现在可以确定了。
都是医者,记药方是医者的基本功。
更何况,得了瘟疫的病人症状基本都相同,唯一不同的是病程,有的在初期,有的在后期,只要在药方上加几位药减几味药就可以。
王太医能考入皇宫太医院,说明他行医经验丰富,绝不是普通小白。
他这么说,就是摆明了不想给药方。
呵,以为这样,她就没办法了?
正当柳诗忆要吩咐侍卫去找城南区用过的药渣时,一直沉默的赵太医突然掏出了一张纸。
“医仙,这是下官昨夜出于好奇,暗自找来城南那边熬过的药渣,整理下的药方,这方子里有几味药用的甚妙,可整体看下来,却觉得有些不对劲,下官无能,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,还请医仙过目。”
原本赵太医对柳诗忆的态度和其他人一样,抱着几分不服。
但自今日柳诗忆以一人之力将几十个重症病人从生死线挽回之举,赵太医便对她有了改观。
这个小姑娘虽然年轻,但在医术方面的确远超太医院的所有太医。
只要是有才能之人,便该得到该有的尊重。
“赵太医,你……”王太医怒目瞪向赵太医,似是在埋怨他背后捅刀。
“住口!你身为太医却连药方都记不住,还要同僚帮你记,如今还有脸指责别人?”柳诗忆怒声呵斥。
她拿起赵太医给的药方,定睛一看,瞳孔骤然紧缩。
这不是她那晚还没写完就丢在房间里的药方吗?!
怎么会被王太医所用?
莫非……
柳诗忆眸色骤冷,眼神像冰锥似的直直扎向王太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