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儿初定,谢氏仿佛心里头的大石头落了地,等送走了芳心,感激地拉着秦初雪不知如何是好。
秦初雪笑着宽慰道:“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,你也先别着急着谢我,倒是等事情成了,让春雨给我磕个头就好。”
“说到春雨,若是她离了你,你身边没有人了可怎么办?”
秦初雪是知道谢氏的,陪嫁的丫鬟就两个,一个春雨一个夏荷。
夏荷被抬做了姨娘,哪怕在谢氏的跟前伺候,但也不好如同贴身的丫鬟那样日日地在屋里守着。
谢氏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:“谁伺候不是伺候呢,再说我在府里这三年,尝够了人情冷暖的,有谁对我有善意,有谁也曾暗中雪中送炭,我心里也是有数的。”
“夏荷一心想回我身边帮着带秀姐儿,我是不忍心拦着的,我知道她是对秀姐儿生了慈母之心的,多一个人宠着秀姐儿没有什么不妥当的。剩下的我从那些对我有善意的丫鬟婆子里头挑了放在身边,至少这些人品性极好,多相处一段时间不也就有了感情了?”
“再说我也不重什么排面的,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,两个嬷嬷尽够了,剩下来的只当是为公中省下一笔开销吧!”
许是经历了很多,谢氏的心也渐渐地豁达了起来。
她有这样的计较,秦初雪也佩服不已,于是也不再置喙。
等两人品茶聊天大半天,又和虎儿一道在谢氏的院子里睡了个午觉后,荣禧园和荣辉堂的两个院子已经打通了,不过是拆了一面墙,反而瞧着极为的宽敞起来。
往后秦初雪就能和老太太一道用膳,有什么事儿,两边也支应得很快,倒也不需要再添什么人手了。
之后过了两日,喜鹊递话过来,说是张大人的夫人让人传了话来,说是此事有了眉目,只是若要提前买通官吏,没个三四百两是不成的。
周氏也得知了此事,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。
大概是见沈怀璋的事情有了眉目,周氏的心情好了起来,也越发地认真调理身子,才不过四五日的功夫,已经能下地行走。
就在秦初雪安稳地呆在荣禧园里养胎的时候,谢氏却一大早红了眼带着春雨来找她。
见她哭得红肿的眼睛,秦初雪忙让凝露去打一盆热水,舞蝶去拿两个煮鸡蛋来。
吩咐完,秦初雪连忙将谢氏请到了次间的榻上,着急的追问道:“这是怎么了,前两日还见你好好的,怎么这会儿哭成个泪人了?”
谢氏也不隐瞒,口中带着些许怨气地道:“还不是周氏!”
说完意识到自己直呼婆母的名讳不妥,忙住了口改道:“我今儿本来如往常一样,早早的洗漱打扮后去花厅,与管事们处理庶务,谁知母亲来了,当着管事们的面,便骂了我一通,说得好生难听,还指责我谋害她性命,肆意磋磨她。”
“我哪里担得起这样的名声,若是这些话传出去,我岂不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?”
“可无论我如何解释她就是不听,一口咬定了我献媚于老祖宗,蒙蔽老祖宗,骗了这中馈之权,背地里又唆使仆从苛待于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