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绿皮火车的时间还是太长了,丁兰和韩商阳虽然买的是卧铺,但还是睡得不大踏实。
尤其是——
在床头,还有嗑着瓜子唠嗑的妇女。
“你的儿子居然在这么北边工作,了不得哦,那你不想他?”
“想又有什么用?我说了,让他娶家里面的妹娃儿,他非不干,说是要追求什么真爱,硬是抛下老婆子我一个人在家,可怜我孤苦伶仃的,只有三个女儿陪着我,有什么用!”
“那你儿子真是不该,这次你是想怎么样?”
“我倒要去看看,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狐狸精,把他迷得家都不回了!不管怎么说,我也是生养我儿子的亲妈,我就不信,他还真能不管我这个亲妈了?”
“就是就是。你养他这么大,他就是该听你的话……”
两个老妇人丝毫没有顾及身旁还有在休息的人,声音越说越大,越说越义愤填膺,哪里像是要去见儿子儿媳,倒活像是阎王要去索命似的。
丁兰听着这样封建的话语,只觉得心里颇不是滋味。
自己之前和齐靖宇分开,不也是因为父母的观念吗?
这个时代,不能门当户对的真爱,注定无法被接受。
“在想什么?”
表面上在看文件,实际上却是在注意丁兰的韩商阳,见丁兰一副若有所思,又带着几分惆怅的模样,忍不住开了口。
“没什么。只是想着,这么长的旅途,如若不是有你陪着我一起,恐怕真的是会有些无聊。”
丁兰笑了笑,漫不经心的埋藏下自己内心的悲切。
连齐靖宇的家里都那么抵触自己曾经结过婚,更何况韩商阳呢?
就算自己和林远忠什么亲密接触都没有,又有谁会相信?又有谁会在意呢?
韩商阳若有所思的看着丁兰。
“哎呀!我的包裹呢!”
忽然发出的一个妇女惊叫声,打断了丁兰的思绪。
丁兰迅速坐起身子,往声音的来源看去。
正是之前说自己儿子在北方不愿回家的那位老妇人。
此时一脸焦急的左右张望,更是上翻下找起来。
“是你!是你!你跟我说话,然后偷偷把我的包裹偷了是不是!”
病急乱投医,那老妇人一下找不到小偷,直接指着之前和她唠嗑的另一位妇人,就说她是小偷。
那位妇人也是冤枉,一脸的无辜与愤怒。
“你神经病吧!我一直坐在你的面前,动都没有动过,都没离开过这一节火车,你在放什么狗屁!”
“我管你的!我都不认识你,你来和我聊天说话,你肯定跟那小偷是一伙的!你是负责吸引我的注意力的!”
两个人眼看就要吵起来了,周围也有不少人围了过来,丁兰皱着眉头将自己的重要物件看紧了几分。
绿皮火车的消费并不高,但却因为路程长久,乘客警惕心随着疲惫而下滑,所以很多小偷会选择上车一小段路程,然后实施偷窃行为。
尤其是在卧铺包厢,虽然人少很多,但大家想要休息,警惕性更是降到了最低。
“这可怎么办?我快看看我的东西。”
“我觉得那个人不可能是小偷,如果是小偷,早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