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洛华终于松了一口气，提到嗓子眼的心脏落回了原处。

“可是你的妹妹阮锦帆死了。”

“啪”

碗碎了，熬好的草药洒在了地上，向低洼处蔓延，也浸染了阮落华的鞋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阮落华机械的转过身来，一字一顿的说道。

“你的妹妹，被人连捅了数十刀，死了！”

被人连捅数十刀……

死了……

这犹如一个魔咒，在她耳边不停的循环，晴天霹雳之后，她反而呆懈了起来。

良久之后，她的大脑才消化了这一句话。

“不！你骗我！兰姨你骗我的。”她微笑开口，想刚刚那句话就是在开玩笑。

“不，那是真的！”兰雅又重复了一遍。

“假的！假的！”

阮落华双手捂住脑袋，不顾一切的尖叫。

她的皇妹在不久之前还跟她传信，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！

她只有两个亲人，一个亲人生死未卜，还不知道怎么样？另一个亲人却告诉她死了。

不！这是假的！

她只是来看她的皇弟，他的妹妹怎么会出事呢？

死了？不可能！

“兰姨，你仔细看着我，我的妹妹怎么可能会死呢？”

她像是一个魔鬼，握住蓝雅的肩膀不停的摇晃，企图在这疯狂之中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。

“你还没有来，因为怕腐烂，尸体我就放在了地窖之中，你要不要去看看。”

兰姨也没有为她的疯狂所吃惊，反而她平静的说出了这一切。

“不，不！啊啊啊！”

她不停的往后退，她看看面前这个见证了她长大的女人，觉得她现在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空气。

要不然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！

看着这样的阮落华，兰雅已经知道她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了，现在你无论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。

巨大的灾难带给她的几乎是信念的崩塌，比要她死还要难受。

“你不信是吗？那你跟我来！”她拽住阮洛华的手，不顾她的挣扎，拼命的把她带进了地窖之中。

兰雅甩开她的手，把她推向了前面。

“啊啊啊啊！”

阮落华失声尖叫着，她一辈子也忘不掉面前的画面。

阮锦帆依旧保持着死前未闭眼的模样，因为已经死去了好几天，即使在地窖这种寒冷的地方放着，她的身体也开始腐烂。

恶臭味从她的身体各个地方发出来，被刺伤的部位不再流着鲜血，留下来的则是那些被蚂蚁啃食的烂肉，腐烂的味道蔓延开来。

她的瞳孔睁的大大的，眼眶凹陷进去，面部已经没有了肉，只剩下了最基本的轮廓。

阮锦帆现在就如同一个散发着腐烂身体的干尸。

寻常人见到只会恶心至极。

兰雅没有逼迫她，放任她自己一个人跪在阮锦帆的面前失声尖叫着。

难受吗？痛苦吗？那就继续加大这些感受吧。

只有这样你才会奋进，只有这样你才会得到自己的东西！

你和阮霄才能够在不知不觉间为我卖力。

阮落华跪在阮锦帆的面前，从放声尖叫到失声痛哭，再到最后眼泪都流不出来。

她挣扎着起身，因为跪的时间太久，绊倒在阮锦帆的身上。

她没有惊吓，反而给她整理好了衣服，还合上她的眼睛。

“我离开之前会把她带走，把她好好安葬，她不能一直藏在地窖之中。”

阮落华哭的嗓子都哑了，说话的时候嗓子像是在被撕扯。

“好。”兰雅只说了一个字。

对于死人，尤其是对她来说有用的死人，她向来是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