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照你的意思,你也曾苦过?痛过?你也曾像我母后一样,被气到昏厥,缠绵病榻,不复昔日康健?你也曾体会过我这般伤心难过,只盼亲人安好的心情?”穆熙雯冷眼看着她,左手使劲按住右手,忍着怒气不往穆妘那张好看的脸上招呼,“穆妘,你的脸可真大,谁给你的勇气,让你的心变得这么黑,皇兄吗?呵呵。”
穆妘放下手中的茶杯,面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,抬眼朝穆熙雯看去,乌黑的眼珠似是带着怒气,不复清明。
穆熙雯看到她这模样,终于觉得有些满足,笑着站了起来,继续道:“怎么,你生气了?”
下一瞬竟是变了脸色,收起满面笑容,瞪视着穆妘,怒道:“不过说了几句你就生气了?你凭什么生气?你有何资格?就因为你的干涉朝政,才导致母后急火攻心,现在还躺在**昏迷不醒!你就不怕么,我把你的所作所为全部捅出去,让天下人看看,你这个一国公主是如何的搬弄权势残害母后的,只怕到时候那个疼你宠你的皇兄也无法堵住悠悠之口吧,哦,对了,还有喻煊,不知道他听到这样的消息会如何看你,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竟是这么一个蛇蝎恶女,你说他还会把你当心肝儿一样爱这么?”
穆妘此刻已是怒容满面,重重拍案,怒斥道:“你给我住口,别来我这长乐宫撒野,你根本就不配提喻煊的名字。”
“我偏要提!”穆熙雯难得发泄出了心中所想,如今更是癫狂,面上已经泛红,嘶声朝穆妘吼道:“为什么不让我提?你凭什么?你穆妘从小什么都拥有,拥有举世无双的身份,拥有皇兄的疼爱宠溺,拥有喻煊对你的呵护照顾,我呢?我只有母后一人,别的我都不求,我只希望母后能好好的,我喜欢的喻煊能喜欢我,能把我娶回家,我不稀罕你的一切,可是现在连喻煊都越发地对你好,他的心都在你这里!我的任何努力他都无动于衷,我能怎么办?我只剩母后了,现在你又险些逼死母后,穆妘,你再不收手,我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和你同归于尽!”
穆妘从刚才到现在都忍着不说话,此刻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,唰地站了起来,看着穆熙雯带泪的怒容,满腔的愤怒和不甘都化为了讽刺,反笑道:“穆熙雯,你可真是可怜虫。我先不说别的,你母后如何对我,对皇兄,你心知肚明,我不欲和你多做争辩,但是喻煊,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喻煊,却连他现在的情况都不知道,当一个只会在深宫之中等他回来的废物!”
“你说什么?”穆熙雯察觉不对劲,直接忽略了穆妘前几句事实,用袖子擦了擦眼泪,哑声问道:“你是什么意思?喻煊怎么了?他现在的情况怎么了?”
穆妘急促地喘着气,这话一出,前段时间的恐惧不安又重新包围了她,胸膛的戾气叫嚣着要发泄,穆妘用力地呼吸着,等稍稍平复下来后,冷冷看了穆熙雯一眼,绕过她想要往内殿走去,不料穆熙雯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拧住她的衣袖不让她离开,带着慌乱不安问道:“你告诉我啊!”
穆妘停住脚步,冷冷地看了她一瞬,待心情平复后,凉凉开口道:“好,我告诉你,我说完后,你立马给我走。就在前些日子,喻煊为了就会一个被绑架的官员,只身赴险,被匪徒所害,身中毒箭落入江中,失踪多天,生死不明,而那个被绑的官员就是你母后手下的人,这一切都是你母后命他与匪徒勾结演的一出戏!”
“……”
穆熙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她,紧紧抓住衣袖的手也无力地松开,滑落身侧。
穆妘突然邪魅一笑,柔柔牵起穆熙雯的手,带着些许报复的快意凑近她耳边,不轻不重地说道:“知道冬日的江水有多麽冰冷吗?比这个还要冻人……”
说着,将一旁煮茶的冰凉的雪水倒在穆熙雯手上。
“啊——”
穆熙雯惨叫一声,刺骨的寒凉将她从震惊中唤醒,仍是难以置信得瞪眼看着穆妘,“你在骗我……”
穆妘轻笑出声,好看的眉眼倏地染上凌厉:“你可以滚了。”
说完将手中的水壶一丢,伴随瓷器碎落的清脆声响,施施然走了进去。
“穆妘你这个心肠恶毒的骗子……”穆熙雯心中惊疑不定,顾不上多想,直接跑了出去。
屏风后的穆妘苦笑一声,走到妆台前,拉开抽屉拿出信,不舍地摩挲着封面上喻煊的字迹,轻骂道:“你瞧瞧,情敌都上门示威了,不过我才不要告诉她你已经平安无事了,你还不快解决好南边的事情,赶紧给我回来。”
白芷在不远处听到东西摔碎的声音,赶紧带着茶茶跑了过来,不料在门口撞上了满脸泪痕,身形不稳的穆熙雯,急忙拉住跑得欢快的茶茶,弯腰行了拜礼。
穆熙雯此刻已是泪眼朦胧,顾不上惧怕茶茶,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,出宫门时正好遇到赶来的皇帝轿辇。
穆熙雯犹豫了一瞬,匆匆行了一礼便跑开了,苍白的小脸上布满泪痕,看的穆泓策一惊,急忙命人快步往里走去,生怕自己的心肝妹妹受了什么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