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突然像一团迷雾,也许……也许那个就是剥茧抽丝的关键。
“此事时隔已久,哪里还记得清,只知道穆妘几年前染了一场风寒,怎么治也治不好,后来有位神医治好了她,可那时候起,她的身子就不太好。”
太后四两拨千斤地将事情几句带过,“你就别问了,不过是一场病,有什么值得探究的。”
穆熙雯听着,总觉得太后的话虽然说得过去,可还是有些勉强,她还是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,就像是……就像是……
“好了雯儿。”太后打断她的胡思乱想,“你这样的年纪不该忧心这些事情,是母后思虑不周,你莫要乱想了。”
“母后这是说什么话呢。”见太后这么说,穆熙雯只好收起自己的思绪,“女儿只怪自己不能为母后分忧。”
太后慈爱地看着她,“雯儿是母后的心头宝,只要雯儿开心,母后就很满足了。”
真是这样吗?可是为什么母后你不愿意我嫁给喻煊?为什么还要不断盘算着谋取更多?
穆熙雯甜甜一笑:“女儿知晓啦。”
从慈安宫回来后穆熙雯就一言不发,身边的迎蓉也不敢说话,主仆二人一坐一站,在殿中纹丝不动,几乎快成了雕像。
“佳萍。”穆熙雯突然出声,把正在发呆的佳萍激得身躯一震。
“奴婢在,公主有何吩咐?”
“你想法子去打听一下,几年前穆妘得的是什么病,然后再问出当年的病是否治好了。”穆熙雯一顿,继续道,“还有就是,穆妘今天晚到,却又和皇兄一起来颂安宫的原因。”
“可是公主,太后不是不让……”
穆熙雯冷冷地看着她,语气带着质问与压迫:“佳萍,知道本宫为什么一直把你放在二等宫女的位置上吗,本宫明知道你是母后的人,所以几乎每次去母后那儿都会带上你,但是就是不重用你,目的就是让你知道,本宫不会因为母后的决定动摇自己想做某件事的决心,如今你还看不清谁是你的主子吗?”
“公主息怒!”佳萍双腿一软,直直朝着穆熙雯跪下,嘴里还在逞强,假装镇定道,“太后让奴婢来公主身边伺候,自然是为了公主好,奴婢深知公主是奴婢的主子,自然是要听主子的话。”
穆熙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涂了蔻丹的指尖,讽刺道:“你在这里和本宫表决心也是无用,本宫给你四天时间,若是办好了,就把你提到和迎蓉同等的位置上。要不要努力,就看你自己了。”
佳萍一愣,原本她和迎蓉迎芙一样,是体面的大宫女,可不知道长公主听信了什么,再也不重视自己。
公主把她贬到二等宫女这个位置上已经两三年了,迎芙走后,迎蓉独大,处处压自己一等,若是……若是能……
“谢公主恩典!奴婢这就去办!”
待佳萍离开后,迎蓉端着点心从一旁的偏门走进来,将点心一一摆好,恭敬地走到穆熙雯身后给她捏着肩。
穆熙雯舒服地叹了一口气,“刚才我和她说的事,你亲自去办。”
“是,奴婢晓得了。”迎蓉手上动作不停,“公主既然不放心她,为何要让她知道这件事呢?”
“我现在越发看不透母后了,自从迎芙走后,我身边可信任的人手就只有和迎彩,迎彩不在身边,我不能什么事都让你去做,不仅劳累,做的越多危险越多。”穆熙雯难得说这么多的话,“这次是试探,她有所求,我便给她,只要她的忠诚能够让我满意。”
迎蓉眼眶微湿,哽咽道:“奴婢何德何能能够让公主这么上心,危险不算什么,只要公主能好好的。”
“傻迎蓉。”穆熙雯笑笑,不再说话。
都说主仆有别,可是谁都不会知道,自己打心里是没有把迎蓉当成奴仆的。
十年前自己被害落水,要不是迎蓉奋不顾身跳下来把自己托着,自己一直踮脚站在快结冰的水中,自己早就溺毙了……
世易时移,直到现在,她都不会对迎蓉起任何疑心。她还记得迎蓉惨败慌张的脸,冻得青紫的嘴唇不断呐喊着求救的声音,以及……拖举着自己的颤抖的双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