臻元禁不住眼眶一红,哽咽道:“若红……你还记得我?”
若红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,急忙对着喻煊下跪道:“将军恕罪,奴婢认得此人,此人与奴婢是清清百白的,并未做过什么秽乱宫廷之事,还请将军明察!”
喻煊并无多大反应,淡淡道:“本将军目前还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管你一个小宫女清白与否,你说的易德是你的旧识,他自会和你说明来龙去脉,届时是走是留单单看你的决定。”
说完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外走去,留下在原地愕然的宫女和神情激动的臻元。
白芍正疑惑着里面的事情进展,不料房门打开,喻煊神色漠然地大步跨出来定身看向她,吓得白芍浑身一激灵,急忙行了个礼:“将……将军……奴婢告退。”
“站住。”喻煊不带感情地叫住她,清冷的声音让白芍不由自主停下脚步,转身怯怯看向她。
“既然好奇,不妨与本将军一起听听。”喻煊背手而立,颀长的身躯立于殿前,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凛然气势。
也好断了你的念想。喻煊在心里补充道。
白芍不敢不从,恭恭敬敬地立在身后,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,细细倾听着殿内的一切。
听着听着,却不禁变了脸色,原来……原来……臻元竟是个男子……
白芍心头一紧,若臻元是个男子,那自己心里的念想岂不是……还未来得及欢喜,就突然想到,那喻将军带进来的那位宫女究竟是谁,和臻元是什么关系?白芍不敢多想,身子忍不住往后倾,想要听得更真切一些。
喻煊听着身后白芍渐渐不稳的呼吸声,心下竟忍不住叹了口气,妘儿身边的用的人也不过这几个,本应该对她们宽容些,好让他们记着妘儿的恩,但是人一旦有了弱点就容易被要挟,更何况白芍喜欢的是臻元这种云游四方又心中有人的男子吗,希望更是渺茫,既然不能做到两情相悦,那早些断了念想也好。
白芍听着殿内的私语,眼眶已经止不住泛红,怎么会这样,自己好不容易心动了一次,辗转煎熬好多天以为自己是疯魔了,却不料到臻元竟是个男子,这本是对自己的救赎,却没想到,他心中却早早就有了喜欢的姑娘,自己一腔情深错付,却无法怨尤他人,实在是可笑……
殿门被打开,还是姑娘模样的臻元拉着宫女的手出来,喻煊微微错身,挡住了泪如雨下的白芍。
宫女一脸娇羞,眼中散发着幸福而欣喜的光芒,拉着臻元冲着喻煊跪下道:“奴婢谢过喻将军的成全,大恩大德无以为报,来生一定做牛做马结草衔环,以报将军大恩!”
喻煊淡淡道:“本将军不需要你的报恩,你可想好了?”
“奴婢想好了,要和易郎一起走。”她想过了,自己贸然被卓海公公叫来,多疑陈婉仪定是恨不得将她扒开看个一清二楚,更何况如今和易郎的误会都已解开,男未婚女未嫁,她应当珍惜眼前的幸福。
喻煊点头:“既然如戏,你们沿着这条小路走,百米左右有个亭子,里面是卓海公公,他会带你们离开。”
臻元也是一脸激动,感激道:“大恩不言谢,易德会将将军的好铭记于心,定会好好珍惜红儿,告辞!”
待两人走远,喻煊才转身看向白芍,淡淡开口道:“你可看见了,虽然本将军挡住了你,若是他细心些,定会发现,可他并没有,这说明……”
“说明他心里根本不会注意到我。”白芷松开咬出血的下唇,阻止了喻煊的话,她知道的事实,没必要经过别人的口说出,再伤害自己一次。
白芷眨眨眼睛,将盈满的泪珠眨落,惨然笑道:“将军如今见了我这般凄惨模样,可知道若是伤了一个姑娘的心,那姑娘该会如何地难过,还希望将军永远不要让公主体会到这份痛。”
喻煊伸手取出白芍腰间的手绢递给她,冷声开口:“自然不会,本将军会让她这一生安宁喜乐。”喻煊也不知为什么,突然对着白芍说出自己心中所想,也许是见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,联想到若是妘妘也这般难过,他定会痛苦千倍万倍。
“我理解将军的意思,臻元是男子这件事情我会遗忘掉,请将军放心。”白芷轻轻拭去唇角沾的血迹,优雅地下拜,随后转身离开了。
背影孤寂却又傲然。
果然是妘妘身边的人,就连这股傲气都是如出一辙,喻煊如是想着,但是自己宁愿妘妘对自己撒娇、哭闹,都不愿意她有朝一日露出像白芍今日这般模样。
白芍带着微笑红着眼眶走在宫道上,泪已止住,心还在泛着疼,这是她第一次动心,可这份感情终究是要锁在这高高的宫墙之中,如同古木枯枝一般被时间掩盖……再腐烂……
再也不见了,臻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