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昌聆再脾气不好也是为了儿子着想,连考回医院这茬都不提了,直接道:“孤独症有遗传的可能,即便你们的孩子不遗传,也有可能隔代遗传。就算她是比较好的情况,你不能保证生不出一个比她情况要差的孩子。你妈说的没错。结婚是一辈子的事,我们要对你负责。”
“我想你们没有搞清楚。”任伽奕沉声纠正,“我不是为了找适合生孩子的人结婚。”
任昌聆不屑于听年轻人这套理论,回道:“你这会儿是喜欢她。等她反反复复消耗完你的耐心,我恐怕你也避之不及!”
这话像在影射岑杺的现状,任伽奕压了一下午躁郁又焦炙的心绪被任昌聆挑起来,扬声质问:“你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态?我和她分开一周而已。她厌食加抑郁,瘦得不成样。你这会儿让我离开她?你当医生的同情心呢,又没了?”
任昌聆被问得面色一僵,才意识到这个事挺严重。
任伽奕一想到岑杺的哭声就心焦得不行,却不想与任昌聆为了岑杺争吵,压着情绪道:“我以为你们可以理智地看待阿斯这个群体。至少你们可以给她一次机会,不是将我所做的努力毁得一点不剩。她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,我一直努力配合她。而你们毁掉了我和她之间的信任,很让我心寒。如果她出一点事。我不会原谅你们。”
任昌聆听出来岑杺此时的状态很不好,可他必然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,同时就像任伽奕说的,他不可能对岑杺没有一点同情心,深蹙起眉没作声。
原沐蕾在门外听了会儿,推开门走进露台道:“你这是道德绑架。她或许是个好孩子,但她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们这个家。我可以让小君去帮她,你以后不能再见她。”
“那你就可以砸烂我的手机、扣我的证件?”任伽奕终究压不住怒火呛声:“我对你们来说,到底是什么?供你们玩的玩具?!”
任昌聆扬眉,转头问:“他说的是真的?”
“是真的又怎样!”原沐蕾不觉得自己有错,眸色冷然对任昌聆道:“我们培养他这么多年,不是让他去当别人的救世主!”她禁不住声音大了些,深吸一口气按捺道:“我问过小君。那个女孩会接受分手的事实,要花点时间。”
花点时间未免太过冷血,任伽奕对原沐蕾失望至极,一股愤懑的火气蹿起来,他高声指责原沐蕾:“你是不是等她真出了问题才甘心?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才是母亲!”
原沐蕾被这声怒斥吓到,一下子没了声。
任昌聆横眉指向任伽奕:“你注意和你妈说话的态度!”
“我也想好好跟你说,你们给过我机会么?”任伽奕冷声反问,“你们有没有想过,如果她出了事,我怎么办?你们只关心自己的感受,从来都是这样。”他侧身面向原沐蕾,目光森冷道:“你做出的行为让我感到幼稚和可笑。她变成现在这样有你一份‘功劳’。你让她多痛苦,我就有多难受!”
任昌聆压根没料到任伽奕对岑杺用情已经这么深,这跟原沐蕾说得不太一样,而且原沐蕾理亏,他决定先一缓,道:“行了,都别吵了。这件事回头再说,眼下是你爷爷为重。”
任伽奕转身压.在护栏上平复情绪,涌上来的怒气让他呼吸沉重,他都不愿再与原沐蕾对视。
原沐蕾心底泛起一股酸意,不能就这样算完。任伽奕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,不仅离开医疗岗位还为了一个有自闭症的女孩与她翻脸。她的难受不比任伽奕少,委屈也像开闸的洪水,冲走了理智。
“不管你怎么说,我不会承认她!”原沐蕾态度冷硬,“你趁早死了这条心!”
“你够了!”任昌聆极其火大,“我刚说了,以后再谈这个事,你没听到?”
“凭什么以后谈?”原沐蕾话音冷冽,“我儿子为了一个认识几个月的自闭症女孩在这儿跟我大呼小叫,我还要忍着?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?!”
“我不需要你这种好意。”任伽奕回身讥讽,“证件和卡还给我。”
“不可能!”原沐蕾斩钉截铁拒绝,“她们家想要什么帮助都行。你不可以去!”
任昌聆正要开腔,任老太的声音从楼梯口传进来:“凭什么伽奕不可以去?我孙子多大的人了,你限.制他的自由?把证件拿出来!”
原沐蕾一愣,没料着老太太这么快下楼。任老太站在门外的楼梯口面色不佳,她闭口不言了。
任老太慢慢走到露台,任沁奕气鼓鼓跟在后面被小婶拽了出去。
任昌聆碍于任老太对任伽奕的偏袒,不想老太太再出闪失,让原沐蕾拿出任伽奕的证件,原沐蕾无动于衷。
任老太对大儿媳的态度无话可说,面带火气朝任伽奕招手要走人。
任伽奕不抱希望,走到任老太身边搀扶,走之前丢下一句:“你简直不可理喻。”
原沐蕾闻言脸色一白,对岑杺的怨念更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