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无关紧要的小事。”任伽奕没把这当成问题,“她觉得这样舒服,那就这样收拾。我要做的是尽量找到更便捷的方法满足她的要求。抓狂解决不了任何事。”
他不反感岑杺的“高要求”。相反,岑杺执拗的性格和别人无法理解的需求正是他对岑杺感兴趣的地方。这算是他和岑杺相处之间的乐趣,也算挑战,他乐于接受和解决。
方听枫心里一暖,还是质疑道:“你只经历过一次,时间一长可不一定这样想。”
任伽奕也向自己提出过相同的疑问,然而这个疑问已经不存在。他回道:“如果我真喜欢她,不能和她相处才是问题所在。”
岑母听完方听枫复述的最后一句话,和方听枫当时的反应一样,怔住了。
任伽奕远比她们想得更成熟,考虑问题也更深入。
岑母也不十分考虑任伽奕的工作,却与岑父的出发点不同。她主要看任伽奕是不是真心对待岑杺以及能否持之以恒地爱护岑杺。不希望任伽奕是一时兴起或是图岑家物质方面的回抱。现她听方听枫说完倒不担心任伽奕,而是担心岑杺。
毕竟感情是双向的,仅有一人抱有热情并不能走到最后。
岑母说:“要不让伽奕搬来家里住吧,让他多和小杺接触。我们再观察观察小杺。”
“我觉得他不会同意。”方听枫回,“即便他喜欢小杺,但他不接受我们干涉他的生活。如果他搬进来,保不齐会和岑衍有冲突。您也清楚岑衍的脾气。岑衍平时管小杺管习惯了,性格又偏强势,别影响到伽奕和小杺。”
岑衍虽默认了任伽奕和岑杺的关系,但对任伽奕持保留态度。尽管岑家条件不错,可岑杺的情况能找个真心待她的男人不容易。方听枫可不想这事被岑衍先入为主的印象搅黄了。
岑母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儿子,反口道:“那还是算了。我们多让他俩多单独相处吧。”
“嗯。而且我觉得伽奕是一个对生活有规划的人。送餐的工作应该是暂时的,就算不是暂时的,我觉得他能平衡工作和岑杺相处的时间。岑衍的担心根本不是问题。”方听枫思量着说,“他比岑衍大几个月呢,送餐送外卖接触人多,阅历不比岑衍少。”
“是吗。”岑母讶然,“他看起来像比岑衍小两三岁。不过他比小杺大点儿好,能让着小杺。”她说着又惆怅起来,“他的长相让我想年轻时特别迷的一个电影演员。昨天我还跟你爸说来着,被你爸好一顿嫌弃。”
方听枫乐起来:“您年轻时也追星?”
“那可不。”岑母回想起青年时期挂上笑容打开话匣子,“那个演员高高帅帅,笑起来绅士又阳光。我们那会儿叫他太阳花。我回国一定要看他的电影。要不是你爸的眉眼有两分像他,我才不能同意跟你爸结婚。”
难怪岑父嫌弃岑母提这事,原是吃醋。方听枫乐不可支。
方听枫替公公说两句:“爸爸当年有很多小姑娘追,不也一心一意对您。您不用担心伽奕。如果长得好看就不老实,那我也得提防岑衍。”
岑母抿一口花茶道:“岑衍要干对不起你的事,我第一个跟他断绝关系。我可不允许我的孩子道德败坏。”
“有您这句话,我妥妥放心。”方听枫笑说,“没准伽奕家里也是这样教育他,您看他的秉性不是乱来的人。”
岑母点头道:“说起来,他和小杺的事能定下,我们要和他父母见见面。不知道他家里会不会接受小杺。”
“慢慢来吧。”方听枫倒上花茶说,“晚上咱留伽奕吃饭。”
“行。我多备几样菜。”岑母听了听楼上的动静,喝完花茶去后花园摘菜去了。
午后两点多,任伽奕还没到岑家。
岑母让方听枫打电话问问。方听枫灵机一动拿起手机去三楼找岑杺,恰好教教岑杺怎么用手机,让她以后出门能主动联系家里。
岑杺却道:“他说要来的。”言下之意不需要问任伽奕。
这份信任令方听枫既喜又忧。
假如任伽奕守约,那自然好。假如任伽奕失约,影响就大了。
方听枫自从遭遇岑杺闹这一通,拿不准她的脾气,得随时小心揣摩着。
岑杺下午坐在三楼工作室的飘窗边作画,除了不时低头看脚面层层叠叠没有规律的绷带轻锁眉头,她内心还算平静。
方听枫中午帮她换了一次药,绷带包扎不够整齐。她不是故意嫌弃,只是强迫症在作怪。方听枫自知水平有限,盼着任伽奕赶紧来。等到三点仍没见到任伽奕,她不由地发急。
岑杺在工作室等了大半天,一开始画得挺有耐心,后来思绪飘远了,最后她坐在飘窗上晃着脚看绷带。
仅一个白天没见到任伽奕,她就挺想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