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芙先前也是着急了,是以没有仔细思量各种缘由。
眼下听着卫厌解释,再回想着奚云态度,自然是彻底明悟,“所以七郎,你推着奚云回村辛劳,那你呢,难不成一切还没开始就要结束?”
这两位一个身处无量山,一个要回照京皇宫,一南一北的岂不是天各一方?
卫厌眨了眨眼,遮掩住眼底惆怅,“科举之事牵扯国运朝政,眼下我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在科举上,其余的再说吧。”
卫芙安静地坐在一旁,抬眼望向亭外的光景。
至于奚云隔壁的方大山家里,则是另一番模样。
方大山心里憋屈,难得摸出来一罐子酒闷头喝着,喝得面色通红眼神迷.离。
筷子在盘子里捞了个空,方大山使唤娘子曲氏,“去,再整点下酒菜,喝酒怎么能没有下酒菜。”
可无人应声。
方大山扯着脖子吼了许久,依旧不见回应,等她打着酒嗝踉踉跄跄寻遍家中,仍不见曲氏和儿子虎子的身影,方大山越发火气暴涨。
就在他晃**着腿回到前院的时候,推门而入的曲氏牵着虎子的手进院来,方大山被酒气熏出来的脾气助阵下,惯来的老实人也有了几分架势,“去哪儿了,让你再弄个下酒菜呢?”
曲氏见状,当即便哄着虎子出门去找甜丫玩,而后便作势要去厨房。
“跟你说话呢,你哑巴了?”方大山不依不饶,扒拉着门框粗声粗气道。
“我去看小妹了。”
“看,看她做什么,你要先顾着本分,照顾你丈夫我。”
“大山,你好歹也是做大哥的,小妹如今受伤回来,你可有关心过,可有想过为小妹寻医,你就知道喝闷酒。”
曲氏转过身来看着丈夫那迷瞪的模样,忍不住走过去道:“你看看你喝成什么样样子,怎么往后你是要做酒鬼么?”
方大山打着酒嗝道:“我,我方大山,要被自己的亲妹妹换掉村长,我心里难受,我喝两口怎怎么了,我,我心里难受。”
“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可小妹她就因为我让她给五叔公求情,竟这么狠心要将我这村长名头拿去,”方大山苦笑着拍了拍心口,踉跄着滑到瘫坐在地,“我做错什么了我,五叔公犯的事儿,求个情就能过去的,小妹非见死不救。”
曲氏看着丈夫红着眼的模样心中一软,伸手要去搀扶。
却被方大山重重甩开,“别管我,让我死了好了,我救不了五叔公,回头也没脸见去了的爹娘。”
“大山,你别胡闹了,悄悄地我送你回屋歇着。”
方大山拍打着心口,啜泣着开始自责,“都怨我,都是我没本事,能做村长靠得是小妹,想要救五叔公还要靠小妹,离了小妹我竟什么也不是。”
曲氏噙着眼泪,满腹辛酸。
大山老实没脾气可运气好,底下兄弟姐妹各个能耐,二弟会木工,三弟会读书,四妹会应酬,小妹自打疯病好后厉害得很,大家伙灾荒年能活下来,小妹功不可没。
正是因着小妹功劳大,村子里的人都信服小妹,哪怕是换村长也就是小妹一句话的事。
方大山胡乱抹掉眼泪,呆呆看着院子里道:“再说了,小妹这身病有观主呢,不用寻那些普通大夫。”
曲氏当即醒过神来,盯着丈夫道:“这么说,你们早就知道小妹回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