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丛后面陷入长久的沉默。

两位做贼心虚的姐姐，这回不敢再多留，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出观去了，梨花无奈摇头后也跟了上去。

临走前偷偷回身遥望，也不知道七公子和奚云姑娘会说些什么？

会不会和好呢？

晚霞的橘色里掺了些蓝色，似乎昭示着一天的即将结束。

奚云微微侧头，“我说卫厌，你再这么安静下去，天就黑了。”

这人以前也没有这么闷过啊，怎么突然改人设了？

奚云怪不适应的，于是轻扣轮椅扶手，“卫厌？”

卫厌一直定睛看着奚云，终于握着拳开口道：“我在。”

这人怎么跟个算盘一样，拨一下才动一下？

奚云无奈地道：“也就是我如今眼瞎，瞧不见你卫七郎内疚的模样，不然定然是好好笑话一番的，从前的你那般的气定神闲，好似从不会行差踏错。”

卫厌见奚云面上带着淡然，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伤痛。

可他很是在意，在意她的不在意，卫厌喉头动了动，道：“抱歉，那茉莉害你是因我而起，我……”

奚云微微动了动手，“打住！”

卫厌声音顿住，不解望去。

“卫厌，你知道我当初坠崖赴死时，心里作何感想？”

卫厌没想到她这么云淡风轻地提及往事，心中一阵刺痛，摇头后又想起奚云根本看不见，便打算出声。

奚云却已经径直道：“我在想，我可真是受了一场无妄之灾。”

扪心自问，奚云和卫厌之间，用后世很流行的话说就是——朋友之上，恋人未满。

他们甚至从不曾挑破那道界限，奚云不曾，卫厌也不曾。

可到头来，却是因此落得个被亲近之人算计，跌落悬崖重伤失明的下场。

卫厌神色晦暗，在奚云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，径直俯下身去，双手搭在了奚云两只手上，以包围的姿态不由分说起来。

“有一美人兮，见之不忘。一日不见兮，思之如狂。凤飞翱翔兮，四海求凰。无奈佳人兮，不在东墙。将琴代语兮，聊写衷肠。何日见许兮，慰我彷徨。愿言配德兮，携手相将。不得于飞兮，使我沦亡。”

这人声音低沉，很有磁性。

又是极有感情的诵读，奚云饶是看不见，却也被那种莫名的感觉弄得颇为不自在，于是挣扎着手却被卫厌紧紧抓住，无法逃离，“我，我听不懂。”

卫厌正正看着奚云的眼帘，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柔肠百转。

“可还记得在宫中的落霞亭，我曾教过你琴技？”

奚云点点头。

“你疏懒于学琴，除了基本指法外，旁的竟是半分也没听懂？”卫厌有些哭笑不得，正想再解释什么时，忽有脚步声接近，原是万仞无言遥站曲径那边，正抱拳行礼着。

“天要黑了，我送你回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