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浴结束,方奚河收拾好准备离开,毕竟天色也不早了,谁知却被奚拽住衣袖,“怎么了,小妹?”
“四姐,下次来给我带把剪刀吧,我眼下做什么都不方便,留着长发更徒增烦躁,不如剪短些也自在省事,嗯?”
方奚河沉默着离开,任是奚云侧耳听了许久也没等到回应。
“踏雪,我四姐呢,走了么?”奚云躺在榻上,鼓了鼓腮帮子问道。
随之而来的是踏雪一声长长的猫叫。
果然走了,这四姐难得这般硬气,连一句准话也不给她说,以前可从没有过的呀,还是说她不老实让四姐不高兴了?
奚云胡思乱想的时候,方奚河已经离开了道观。
正是晚膳时分,卫芙坐在院子里,等到婢女梨花将经过的方奚河请回来时,便笑着迎去,“四姑娘,今儿一天都不曾见你……你眼睛怎么这么红肿,出什么事儿了?”
卫芙做事,自是心有定数的。
她一早就得知方奚河去了道观,这都太阳落山了才出来,且眼眶红肿瞧着就不对劲,卫芙自然很疑心。
然方大山也口风很紧,无论梨花怎么打听都是那套说辞。
卫芙目光关切地看着方奚河,等待着方奚河的回答。
方奚河略微不自然地垂眸,似乎有些难以启口,在梨花送上茶水后,这才定了定神道:“不瞒卫族长,奚河月前就开始噩梦连连,今儿个更是在神像前跪祈,希望神仙保佑小妹好好的,早点回来合家团聚。”
“小妹?”卫芙眼神一变,手上的团扇暗暗捏紧。
“左右卫族长是自己人,奚河也就不隐瞒了,”方奚河神情黯淡,带着几分心有余悸道:“月前奚河就梦到小妹出事,甚至还在梦中与我告别,甚至我那百合发簪也突兀断成两截,卫族长你也知道的,这发簪是我俩的及笄发簪,小妹也有一支。”院子里似乎连风都变得沉默。
卫芙缓缓打着扇子安抚道:“四姑娘安心,梦都是相反的,何况奚云那样聪慧凌厉的脾性,先不说老天爷会不会护着,便是镇西侯归京,京城那位乐阳郡主都巴巴贴着奚云玩耍呢。”
“再说四姑娘那发簪材质简薄,变成两节也是情有可原,回头我遣族中擅此道的族人挑选上等沉香木,为你和奚云重新打造两支。”
方奚河似乎被安抚到了,却还是没有彻底放下心,“多谢卫族长好意。”
“对了卫族长,照京可来信了,摄政王殿下可有说奚云好不好,你也知道的做姐姐的总是放不下妹妹,难免牵肠挂肚。”
在方奚河急切的眼神下,饶是老成的卫芙也有几分心虚,强撑着道:“听说镇西侯回京没多久,西北那边地龙翻身足数百里,伤亡惨重,七郎身为摄政王简直日昃之劳,是以我虽去信三封,也暂时没收到回信。”
“不过四姑娘放心,等我受到回信,必会先行告诉你。”
方奚河黯然神伤,带着些挥之不去的惆怅,消失在门口的时候,卫芙看向梨花,“听说同胞之间血脉相连,有时会生出特殊感应,你说会不会四姑娘她察觉到什么了?”
梨花忙安慰道:“姑娘莫要多疑,四姑娘一直在这无量山上忙活,且眼下咱们带了新活计而来,四姑娘定然无暇分.身,奚云姑娘失踪消息且先瞒着吧,万一摄政王殿下寻到了踪迹呢?”
前两天信鸽送来消息,说是奚云姑娘突然失踪,虽说宫中和镇西侯府全力调查,却始终没有准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