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奚河见状,忍俊不禁,“郡主有所不知,我这小妹素来吃软不吃硬,若是对她过于管束,她自会上房揭瓦闹腾;可只要摆出可怜相,便是不说话她也会乖乖照做。”
乐阳郡主咽了咽口水,双目放光,“方家姐姐,您可真厉害。”
连云儿姐姐都能拿捏,可不就是厉害么?
方奚河腼腆一笑,“郡主见笑了,只是小妹枉顾身子去顽劣,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,这两天您也好民女也好,咱们都齐心协力冷着点小妹,让她吃吃挂落最好。”
“就听方家姐姐您的。”
乐阳郡主也想看看云儿姐姐讨好人的模样,想必定然有趣得很。
有雀鸟从永和宫振翅飞起,穿过冬日朦胧日光,落在大门顶处看热闹。
永和宫外的轿辇里,那眉眼妩媚的宫妃看了眼大宫女。
大宫女走向宫门外的两位禁军守卫,“劳烦两位通传一声,齐妃娘娘特来探病云儿姑娘。”
哪知守卫不为所动,“镇西侯有令,云儿姑娘病体未愈,不得擅自外出,外人也不得擅入,请回。”
大宫女吃了闭门羹,又从腰间摸出荷包作势递上,“两位大哥辛苦了,咱们齐妃娘娘……”
“请回!”守卫冷声道。
大宫女自讨没趣,只好顶着冷风折身到轿辇旁,低声言语了几句后,便朗声喊着‘起轿’。
随着轿辇抬起,原本端坐其中的齐妃掀开帘缝,望着永和宫朱红大门,眼底带着几分算计。
云沧素有殉葬先例,每一任君王薨逝,都会有无数妃嫔陪葬。
唯有王后娘娘和育有皇子皇女的妃嫔才能幸免。
而先王后早就被峯王折磨自尽,其余妃嫔们更是苦不堪言,齐妃缓缓松了口气,她能活着盖因膝下有个皇女。
她的十公主。
说来也巧,皇胎是去岁峯王出宫南巡前诞下的,是以即便峯王薨逝,齐妃也免了殉葬。
可说来不巧,十公主至今都没有封号,也没上皇家族谱,宫中几经动乱,齐妃能护住十公主活着已是不易。
好不容易形势逆转,可掌权的镇西侯她碰不着,思来想去只能寻乐阳郡主。
偏生这乐阳郡主见天都在永和宫里,说是陪着救命恩人。
齐妃使了许多银钱,这才打探到点风声——那乐阳郡主的救命恩人,被镇西侯钦点为新君王后。
可笑的是,王位还没敲定,但王后却已板上钉钉。
齐妃眼神一转,却有了主意——若是能先一步接触到那位准王后,想来十公主上皇家玉牒的事儿会有着落。
这才有了今日之行。
可这永和宫跟铁桶一般,连大门都进不去,齐妃眼中闪过一抹失望,若是新君继位,她成了太妃,十公主的事儿只怕更没人在乎,她可怜的公主又该怎么过活?
若是,能想个法子让永和宫乱起来,她趁势有个相救准王后的功劳,说不得十公主的事儿就能解决?
齐妃双手交握,眼神越发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