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西侯扫视过百官,见众人眼神惊叹又敬畏,便了然——这闻人道长,不对,这位卫七郎似乎很不一般?
清河王犹不可信,“不,不可能的,本王当初明明摘下过你的面具,你的脸丑如恶鬼!怎么会是那卫家七郎?”
御史大夫卫覃明听不下去,出言道:“清河王慎言,我卫家子弟各个容貌端正,小一辈里尤以三娘和七郎为才学容貌之翘楚。”
清河王右手被闻人宴擒拿着,索性便猛然伸出左手,直指闻人宴面具。
面具得手,清河王得意抬眼,却怔在原地。
面具下那张脸,哪里有半分疤痕,不但肤色光滑,骨相面相更是奇绝!
所谓面冠如玉,不过如此!
清河王备受打击,恨不得捏碎面具泄愤,“卫厌,卫七郎,竟然是你,本王竟然败在了你的手里!”
先前清河王妃还曾亲至卫家,随即来信清河王,卫家新任家主是卫三姑娘卫芙,而那卫七郎似乎双腿残废,困于小院不见外人。
如今想来,从一开始,这便是卫厌的计谋。
清河王甚为自负,“你卫七郎博学多才,可又怎么会精通道家之说,那些分明就不是胡诌乱说的?”
又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永安王解释道:“大哥有所不知,卫七郎过目不忘,曾闲来无事,阅尽道家典籍,自然是无所不精。”
这样轻飘飘的话,像是最后一箭,直中清河王心口。
让他不得不正视‘惨败’的真相。
而谁也没料到,清河王面如死灰下,竟是摸到地上的匕首,反手捅在了心口。
“本王,本王纵死不悔。”清河王眼睁睁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王位,贪婪而绝望地终结了自己。
卫厌眼神微闪,只是缓缓上前抬手,将清河王那犹不瞑目的双眼合上。
镇西侯握紧了剑,走到陈安王不远处,“八弟,大哥先走一步难免孤寂,你自己动手,还是本侯送你一程。”
陈安王才不想死。
他便是兵败了,他也是堂堂皇家血脉,哪怕是被囚禁终生也可以,好死不如赖活着,他才不要死!
“六哥,六哥你饶了我,我们是亲兄弟啊,父皇当年教导我们要兄友弟恭,要互相扶持,你,您难道都忘了么?”
陈安王往后瑟缩着,眼神里都是恐惧。
镇西侯步步逼近,脚尖已经到了血书边缘。
“父皇所言,就连八弟你都未曾做到,又有何脸面用来约束本侯?”
“黄泉路上,八弟你就和大哥兄友弟恭,相互扶持去吧。”
长剑高高举起,带着一往无前的锐利,恍若那黑无常的勾魂索,只待重重挥下,便能收割了陈安王的性命。
“侯爷且慢!”卫厌开口,神色无比宁静。
镇西侯闻声转头,“怎么,卫七郎是要给陈安王求情?”
陈安王也没想到会有这转机,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。
卫厌长身而立,真诚建议道:“侯爷误会了,卫某一届白身,岂敢插手侯爷决定,只是这血书罪行累累,比起侯爷亲自挥剑,倒不如换个法子,给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一个交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