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河王眼神闪烁,当即便踊跃发言起来。
“六弟,十六弟,我们兄弟三人,依着长幼尊卑本王即是长又是尊,何况本王自幼便习了治国政论,这新君之位自该由本王来坐。”
那样的神采奕奕,哪里还有一丝先前进殿前的颓势?
百官也开始掂量起来,一边是清河王势在必得的模样,一边是只知垂首沉默的永宁王。
再说论及治国之道,清河王确实比一窍不通的永宁王要好得多,更别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百废待兴,不只是整个朝堂班子,还有安抚各地民生,还得尽快调遣齐整辎重之物送往西疆大营。
众人衡量过后,心中天平便慢慢倾斜起来。
然就在这时候,镇西侯冷笑一声,“青天白日,大哥在痴人说梦呢?”
“昔年父皇曾教导过已故峯王,言身为太子,当需勤政爱民,知人善任,文武双治,杀伐果断。”
“而大哥你扪心自问,你占了哪一条呢?”
镇西侯双目幽深,如同深不可测的古井,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:“是在你的封地苛捐杂税,征兵无度,还是强抢民女枉顾民生?”
一字字,一句句。
就像是连发的箭弩袭来,扎得清河王鲜血淋漓,便是一旁听到这些的陈安王都嘲讽笑出声,眼底都是凉薄。
清河王怒而质问镇西侯,“六弟你放肆,且不说本王乃是兄弟中地位和年龄最长的,便是本王与十六弟之间孰强孰弱,你口口声声本王不配,难道十六弟就配?”
“别忘了,十六弟自幼长在玄都观里,他对国事政事一窍不通,让他继位新君,那才是天大的笑话!”
被清河王抬手指着的永安王,终于在入殿之后说了第一句话。
“三清祖师在上,王位,有德者居之,不必拘于云姓。”
这话,这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!
百官哗然不说,便是清河王和陈安王都气得不行。
陈安王重伤,一生气浑身都疼,只得惨白着脸躺在轮椅上;
可清河王已经怒不可遏,“十六弟,永宁王,你可知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,我云沧开国至今六百余年,传承十八任君王,你竟敢在这大殿之内,说出此等忤逆之言!”
身为皇子,清河王何尝不想高坐君位,俯瞰整个云沧。
可现下有个比镇西侯还傻的永宁王,竟然叫嚣着‘新君不必姓云’,这,这简直就像是明晃晃地说支持‘改朝换代’!
百官纵使再有算计,也不敢在这事上面置喙,各个低头不语,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的好。
面对清河王的暴怒,永安王又是一句‘三清祖师在上’,睁着好看的桃花眼道:“贫道说得,不对么?”
“你!”清河王气得都想动粗,愣是被眼疾手快的镇西侯拦在中间。
镇西侯身强体壮,跟一堵墙似的枉顾中间一战,直让清河王理智回神,他索性拉着镇西侯道:“六弟,你听听他说的,咱们云氏江山父死子继兄终弟及,岂有拱手让人的道理?”
镇西侯板着脸,“诸位大臣们,你们什么意见?”
一片死寂。
仿佛大殿内站着的都是木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