帅帐之内,镇西候负手而立,“闻人道长,意下如何?”
卫厌终是颔首,“闻人愿助侯爷一臂之力。”
镇西侯满意至极,当下便快速与卫厌开始商量起来如何行事,总而言之就是‘简单粗暴’。
饶是卫厌也不由得暗暗吸气,这个镇西侯行事都不讲究兵法的么,就这么直来直去可行么?
但无论可不可行,合作已经拍板,闻人宴拎着踏雪的猫笼子回到原本护送队伍里,开始快马加鞭朝着照京赶路。
护送队伍的将士本就心中存疑,但闻人宴凭着三寸不烂之舌,以‘故意设计让云儿做内应,想要让镇西侯站队清河王’之由,成功打消那些人疑虑。
镇西侯这边,冯姑姑服侍着郡主上了马车,便于一旁搭手的近卫眼神交汇,颔首过后便如常跟上马车。
马车里,奚云正紧闭双眼斜倚在车壁上,任凭阿珠试探也毫无反应。
冯姑姑一上马车,便揽着奚云肩膀入怀,免得行路时磕碰到奚云。
阿珠气咻咻的道:“冯姑姑,父王到底想做什么,为何指使你给云儿姐姐下药?”
一句话,惊得冯姑姑猛然抬眼,“郡主!”
“我不是小孩子了,冯姑姑你在我发饰上动了手脚,趁机让云儿姐姐帮我带首饰,那迷.药便开始生效,这才让云儿姐姐昏迷不醒,是也不是!”
“郡主!”
冯姑姑胆战心惊,时不时查看奚云情况,见怀中人依旧昏迷不醒,这才松了一口气,声音温和的道:“郡主,正因为您不是小孩子了,所以您才更要明白侯爷用心,侯爷这么做都是为了您。”
“为了我,就要伤了恩人姐姐,这是什么道理?”
“郡主您千万要守口如瓶,否则奴婢只能以死谢罪!”冯姑姑那样的坚决,这让阿珠一时难以抉择。
恩人姐姐,和亲如家人的冯姑姑,这让阿珠难受地只能啜泣起来。
冯姑姑心疼坏了,伸出帕子去安抚阿珠,“好郡主,西椋蠢蠢欲动,照京却水深火热,朝局不稳内忧难除,到时候咱们拿什么抵挡外患,侯爷不止为了你,为了镇西候府所有人,更是为了西疆千千万万的百姓,不得不行此下策。”
“待到事情解决,咱们镇西候府会加倍补偿云儿姑娘,奴婢也愿意磕头认错,哪怕舍了这条性命也心甘情愿。”
阿珠捏着帕子,红着的眼眶泪如珠落,原本无忧无虑的小郡主,突然之间就好似要开始长大。
疾行的马车里,阿珠捏着奚云的手背,一遍又一遍的低声道歉,“对不起,云儿姐姐,对不起,云儿姐姐……”
无人在意的角落,奚云垂在身后的袖中右手,微微动了动。
身为老天爷的亲闺女,她先前就觉得那股异香古怪得很。
再说一切都太巧合,阿珠毕竟是郡主,那发髻式样本就不是奚云擅长的,按理自该是冯姑姑上手,偏偏冯姑姑要她帮着挑选首饰,并且给阿珠戴上。
防人之心不可无。
奚云当即就咬破了舌尖,在药力生效时顺水推舟晕了过去,但没过多久就醒来了,只是这入耳所闻,似乎是很复杂的大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