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云坐在卫厌身旁,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,口水都不争气地快要留下,正要动筷子时,便被披散的长发烦躁不已。
余光瞧见卫厌头上逍遥巾后坠着的长飘带,奚云动了念头,搓着手指嘀咕道:“老天爷,快快让飘带松开掉落下来。”
就地取材化为己用最合适不过。
果不其然,奚云如愿到手,捏着灰色飘带便抬手将头发绑住,长长的飘带垂下,交缠在乌黑秀发里,等到卫厌察觉到时,已经是奚云吃饱告辞时。
卫厌反手在后背摩挲,没有感受到飘带存在,便隐隐有些无奈,这人什么时候拿去的他竟是半点不知。
镇西候稳坐帐中,看着两人先后离去,末了屈指轻叩案几,眼神里带着几丝戏谑,“未曾想,竟是红鸾缘起,妙,妙,妙!”
是夜,奚云抱着软乎乎的阿珠睡得安然;
而卫厌则是辗转反侧,原本每夜都是和奚云同处床帐之中,再加个被奚云抱着的踏雪,即便他备受刺激和那种不适的重重反应,却也总会在噩梦惊醒时,感受到奚云的安抚。
卫厌实在睡不着,便起身走到猫笼子旁。
里头的踏雪睡得正酣,许是这么长时间习惯了卫厌的味道,所以卫厌靠近时,踏雪也只是闭着眼‘喵呜’一声,懒洋洋抖了抖尾巴,便再度睡去。
一只猫都睡得比他踏实。
卫厌有些气不过,索性伸出修长的手指,隔着猫笼缝隙戳了戳踏雪肉爪子。
踏雪惯性收缩猫爪,被烦得不行了便钝钝去推卫厌,这人真是烦得很。
前些时间,每天晚上都不让猫睡觉,难得今儿个能大睡一场,偏偏这人还要过来烦猫。
踏雪故意假寐起来,在卫厌又一次戳手时,精准扑过去,张嘴就咬。
卫厌猛然僵住,正要奋力挣扎时,却感受到略带粗糙的猫舌舔在手指上的怪异感觉,慢慢地松弛下来。
原来,踏雪并没有想伤他。
踏雪舔了几口后,便敷衍地将这人手指往笼子外面推去,行了行了,连毛都没有还非要我舔,意思意思就行啦,本猫困着呢。
后知后觉领悟过来的卫厌,忍不住低声轻笑起来。
似乎幼时的那些不堪暗伤,在今夜这样宁静的时刻,无声地开始愈合。
一夜好眠,奚云睁开眼时,便捞出来怀中阿珠,熟练地额头贴贴,没有感觉到阿珠发热后,这才松了口气。
阿珠却恰好醒来,眨巴着眼睛一脸希冀,大有再来几次的意思。
奚云果断满足,两人在榻上闹得欢声笑语,被镇西候‘训诫’后的冯姑姑一脸惨白地入内,“郡主,芸儿姑娘,既然醒了,还请洗漱更衣。”
要多尊重,有多尊重。
奚云诧异扭头:这冯姑姑怎么变了性子,吃错药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