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云捏着踏雪猫爪,猝不及防去贴在了卫厌手背,惊得卫厌差点没自持住,愣是死死稳着身侧车壁,闭上眼深呼吸许久才缓过来。
见他只是被猫贴了一下,就刺激到满头大汗。
奚云不由得有点心虚,便忙将踏雪塞回猫笼里,末了举着手帕便帮着擦汗。
先前在卫家时被潜移默化了,手帕已经是必需品,此时正好派上用场。
可卫厌眼下带着面具,很是不方便往面具之下擦汗,奚云便悻悻收回手,打算在卫厌手心写字道歉来着,却反被卫厌握住手腕,先一步在她手心比划起来。
奚云以为她理解错了,这卫厌是被猫贴坏了脑子吗,竟然要她继续用猫试探他,只要不死都可以!
卫厌那双隔着面具的眼神无比坚定,甚至微微颔首以对。
奚云:“……”
卫厌是不是不想活了啊。
可卫厌却心知肚明,此番他以闻人宴之身行卫厌之事,期间行踪更是过于隐秘,难免会引起清河王怀疑,是以为了打消清河王疑心,力证自己并非卫七郎才是上策。
才学样貌不可举证,但卫七郎怕猫却是不争事实,此事极好打听,想来那清河王已经知晓。
卫厌方才眼前一黑时,才陡然抓住这个猜测,待醒过神便有了想法。
回京之路左不过二十天,他需要抓紧一切时机,务必要改了怕猫的反应,如此才能打消清河王疑虑。
奚云虽然不理解,但她很尊重,谁让她人在马车里,不得不低头呢?
白天匆忙赶路倒也罢了,到夜间两人同处一室时,奚云就会‘光明正大’携踏雪去刺激卫厌,只是这人应激反应过于严重,每每都是满头大汗不说,甚至还整夜噩梦。
奚云天天跟那床头婆婆似的,在卫厌做噩梦时,就连忙把人摇醒来,又是送水又是简直心理疏导,忙得跟陀螺一样。
最不得不提的就是,为了防住那些将士们的眼线,一切活动都是在帐幔里进行的。
所以在外人眼里,闻人道长和云儿姑娘每天都翻云覆雨,直至满头大汗也意犹未尽,云儿姑娘夜间总会叫水,众人暗地里都煞是佩服闻人道长的体魄。
又是天亮,奚云挂着黑眼圈,打着哈欠出了驿站,准备上马车时还差点踩空脚蹬。
幸好身后卫厌眼疾手快,将她稳稳扶住,众将士看向闻人道长的眼神更加钦佩。
马车地面铺着软毯,奚云困到跟磕头虫似的,毕竟连着五六天熬大夜还没有加班费,就是社畜都受不住,索性径直坐在软毯上,双手交错垫在座板处,歪着脑袋趴着酣睡起来。
就在路上颠簸时,奚云难受地哼唧几声,毕竟座板侧棱还是比较硌手的。
卫厌也在打盹,每晚的与猫共处实在心累,他也心力憔悴至极,就这样,整座马车里安静下来,唯有在猫笼里的踏雪瞪着猫儿眼,叫了几嗓子也无人答应。
难得没有噩梦,卫厌在手臂酸涩时迷迷糊糊醒来,却感受到腿面上的沉重。
低头望去,卫厌微微愣神,活动着手臂的动作也顿住。
奚云不知何时摸索到了他身侧,甚至毫不客气趴在他腿上,睡得无比香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