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非也,奴婢……”
锦屏抬手打断,“茉莉姐姐,你我之间是有救命之恩的,你就别一口一个奴婢的折煞我,规矩是规矩,咱们这是在私下里。”
茉莉点头应下,“好,听姑娘的。”
“我听说今儿个明玕院群猫之事,便揪心得很,原是想回去伺候七公子的,谁料就在这时候卫十四过来,说公子因着受惊,越发不喜旁人近身伺候,于是要我重新回到外院听命。”
“好在,梨花姐姐来找管事,说是亭水阁缺人,便点了我和其他几位姐妹。”
“竟是没想到,亭水阁里的贵客是你。”
锦屏心虚摸了摸鼻尖,“哪有的事,不过是碰巧罢了,今儿个从药庐离开前,我摘了里面一簇猫薄荷,原想着插在瓶中养活几日,谁曾想刚好在明玕院用上派场,恰好免了一场杀戮。”
“你怎么恰好去了明玕院?”
“茉莉姐姐你忘了,是你托我去留意七公子有没有什么所需,我是替你走一趟的。”锦屏耸了耸肩,一脸老实。
茉莉不自然笑了笑,“是了,我见天喝药,脑子都拎不清了,说出的话竟也忘了,当真是愚笨。”
锦屏正要说些什么,阁楼门被敲响,茉莉随即起身去开门。
原是厨房送来晚膳。
锦屏担心茉莉伤口,伸手去拎食盒,恰好茉莉也握住一段,两人相视一笑,似乎又回到初见那时。
是时,卫大夫人也听说了明玕院之事。
“又是锦屏,这个丫鬟邪了门了,怎么什么事情都能碰到她?”
“罢了罢了,眼下更重要的是玉佩之事,怎么到现在还没传来消息,不是说那匠人是宫中工部出身,仿制手艺极好的么,眼看就十五了,若是还没消息,岂非又生波折?”
“夫人放心,奴婢已经派人去追查了。”茯苓板着脸。
卫大夫人继续踱着步,“等到玉佩到手,夫君继任家主和族长,到时候莫说一个锦屏,便是七郎也翻不起什么浪花。”
“夫人说得极是。”
斗转星移,已是八月十五。
卫家虽说因着孝期,不曾大张旗鼓张灯结彩,却也没了先前的郁郁之气,尤其是长房一脉,不论是主子还是仆从都是扬眉吐气。
锦屏还在卫芙书房里,正在抄书。
她可不只是抄书,抄完了还要被卫芙抽查背诵。
所以根本不敢一心二用,老老实实边抄边记着。
笔尖微顿,锦屏抬眼见卫芙走神,便讨好一笑,“三姑娘,这淮南子篇有云:兰生幽.谷,不为莫服而不芳。舟在江海,不为莫乘而不浮。君子行义,不为莫知而止休,是什么意思啊?”
卫芙脱口而出,“兰花生于寂静山谷,不会因为没人采摘而停止散发香气;船行于江河湖海,不会因为没人乘坐而不浮于水面;君子……”
卫芙顿了顿,“君子行使道义,也不因没人理解而停止。”
说到这儿,卫芙忽然茅塞顿开,这些天的犹豫徘徊,都忽然消散不见,她眼神无比明亮,喃喃道: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