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扇轻晃,卫忱笑得得意。
偏又故作良善地看向轮椅上的卫厌,“七弟如今这般可怜,倒真是让人心疼,想当初七弟何等风光无限,同辈卫家郎里唯你七郎是翘楚,其余人都是那明珠身下的沙砾,便是大哥出身嫡长,也远不及你。”
一番嘲讽,卫忱说得无比咬牙切齿。
而卫厌神色依旧淡淡,“大哥大驾光临,只为追忆往昔?”
这般自恃清高的模样,当真是刺痛了卫忱的眼,卫忱冷哼一声,折扇豁然收紧,“七弟这偌大明玕院,只有你们一主一仆实在是孤寂,大哥仁慈,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。”
折扇打在手心,却迟迟不见有人动弹。
卫忱似是面色难堪,暴躁地起身怒骂随从,“蠢货,昨儿个就嘱咐你们定要备好礼物,今儿个竟给我撂挑子,这眼睛和耳朵长着是出气的么?”
“中看不中用的东西,不如一剑劈了算了,免得累赘。”
推着轮椅的卫十四似有不忿,这大公子明白着就是暗讽公子双腿残废,还说是一家兄弟呢,当真是说话恶毒!
卫厌不怒反笑,双掌十指在阳光下展开,修长又苍白。
“大哥果然是言出必行,说嫌累赘就当断则断,甚至未到寒冬便带着手套,七郎敬佩!”
这可真是猛戳卫忱断指痛点,尤其卫忱看着卫厌那全乎有好看的手指时,气得差点没掰断折扇,温情是装不下去了,卫忱索性怒而起身。
“好,七弟当真是好牙口,但愿从今往后,七弟都一直这么能说会道。”
“我们走!”
卫忱呼喝仆从离开,呼啦啦院子便安静下来,就连那檀木八仙椅也被抗走。
却见卫十四也好,卫厌也好,两人都是不为所动的淡然。
卫厌拿起腿面上的书卷继续沉浸式阅读起来,而卫十四则是打算去斟茶。
却在这时,院墙处伸出来几架梯子,卫十四机警抬眼,当即就戒备起来,竟然足足六架梯子!
“什么人!”
却见墙头冒出来的人影很眼熟,正是先前卫忱身后仆从们,各个手中还抱着笼子。
打头的卫一和卫二笑得虚伪,“十四别生气啊,我们都是奉命行事,大公子给七公子准备的厚礼已至,这就给送来。”
笼子被麻绳吊着放到院墙内,而笼子门似乎并未合紧,很快就有毛茸茸地身影从里面窜了出来。
随着那些刺耳的猫叫声接连响彻在明杆院里,墙外的卫忱得意地朗声道:“大礼送到,七郎不要客气,好生享用!”
话是这么说,墙头上仍未离开的卫一瞧得清楚,那卫十四分明已经拔剑出鞘护在卫厌身前,对着那些围绕过去的野猫们生了杀意。
如此看来,很快这明玕院里就是一场血案。
卫忱吩咐仆从分头去报信,“记住了,清水坞两位姑娘一定要叫过来,没有什么比让至亲之人看到卫厌杀生染血,来得更叫人痛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