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捏这银针准备帮忙的雀姑也惊疑不定地观望起来。
茯苓护在卫大夫人面前,瞪着这黑丫头,“你,你是哪个院的奴婢,竟这般不知礼数?”
黑丫头恍若未闻,只气势汹汹地看向卫芙……手上的玉佩。
“夫人见谅!”
“奴婢幼年家境不错,奈何父亲身为掌柜收了个假宝贝,最后闹得家破人亡卖身为奴,奴婢最痛恨假冒伪劣之物,这便替夫人分忧,将这假玉佩当众销毁,以正视听!”
卫芙原本想要闪躲,却被黑丫头死死握住手腕,顺带拽着往地面压去。
没人瞧见的地方,那黑丫头的小拇指在卫芙手腕上点了三下。
卫芙:“……”
卫大夫人瞠目结舌,眼睁睁看着那黑丫头举着砖石,就要朝着卫芙紧握玉佩的手砸下去,登时心惊肉跳,“住手!”
“你这奴婢,当真恣意妄为。”
“如此莽撞不堪,伤了三姑娘的手又该当何罪?”
不,决不能让这黑丫头砸碎青鸟衔玉,否则往后卫家书信往来,没有印信盖章岂非乱了套?
黑丫头言之凿凿,“夫人可真心善,放心,断一只手而已,按奴婢父亲制定的行规,敢私造假物是要断两只手的,再说这不是三姑娘不肯松手么,奴婢也是为了夫人好!”
说罢,又高高举起砖石,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要狠狠在下。
卫芙被压在青石板上的手显得那般柔弱无骨,而她闭上双眼又是那般心死成灰。
卫大夫人哀其不争,却又不得不出声再度阻止,“大胆奴婢,你可知你伤了三姑娘的手,便是以下犯上的罪名,依着家规可是要乱棍打死的!”
黑丫头一脸浩然正气,“为了夫人,为了打击假冒伪劣,奴婢甘之如饴,十八年后还做夫人的奴婢!”
卫大夫人气得都快吐血,而一旁看戏的雀姑背过身去,好险没笑出声来。
雀姑是行医之人,而她的父亲曾是仵作,所以她的医术学得很杂,但对于识人骨相之道,则是火眼金睛。
若此时还没认出来这黑丫头是谁,她就枉为雀姑。
生怕此时被夫人叫过去帮忙,雀姑捏着银针对着水缸里的卓恒娘扎下去,而后咋呼的道:“哎呀,卓姑娘怎么晕倒啦,快来人将卓姑娘送到药庐去,快呀!”
卫大夫人面色微僵,这明玕院里就一个下人,还是卫十四。
看来看去,也只能是让身边人去忙活。
可如此一来,这玉佩……
罢了罢了,至少玉佩在女儿手里,总比便宜了外人的好,回头再慢慢拿回来交到夫君手里就是。
卫大夫人强忍着膈应,指使茯苓带人去照顾卓恒娘,而后则对着黑丫头道:“你这婢女倒是个倔强的,罢了,本夫人怜女之心天地可鉴,不过一枚假玉佩,怎可仁忍心女儿受伤?”
“可是夫人,方才不是您打得三姑娘吗,”黑丫头手中砖石比划着卫芙脸颊,“呶,这手掌印都清晰着呢?”
卫芙无辜又可怜地垂眸,掩住嘴角笑意。
另一边,护送着卓恒娘离开的雀姑擦去眼角笑泪,好家伙,这个锦屏当真是能人,连夫人都敢嘲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