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膳被分送到各个院子里,原本是聚在老夫人处用膳的安排,也被突然取消。
有心人去打探消息,却也只得到老夫人身子不适的搪塞。
卫十四拎着食盒回来,开始在树下石桌摆膳。
轮椅声近前,卫厌轻扣着扶手,“如何?”
“回公子,大夫人请了老夫人移步馨月轩,想来老夫人受了刺激,这才不大好的。”
旁人查不出来的事,一开始就被锦屏透题的卫厌却是胸有成竹,卫十四只需顺着线索去守着馨月轩,自然能知晓后续。
卫厌分析起来,“姑母做事荒唐,偏偏她是卫家女又是卓家妇,为了两家声誉和前程,此事都只会被粉饰太平,但母亲手里握有这个把柄,从今往后祖母也好,姑母也罢,都不足为虑。”
“只是那个焖厨子,绝不能留活口!”
“公子放心,柴房柱子上有个木楔子,那焖厨子不慎撞到木楔子上,必会血流而亡。”
柴房里发生的事,除了各执己见的锦屏和姑母,只有焖厨子是最直接的人证。
一旦焖厨子能醒来作证,将一切都推脱到锦屏身上,那么便是卫厌有心捞人,锦屏也难逃一劫。
卫厌有些头疼,即便为了封锁消息,祖母也不会容许锦屏活着。
鱼汤鲜美,卫厌喝了两口,当即有了主意,“十四,笔墨。”
信鸽振翅腾飞,于天光彻底消散时,落在了山腰一处恢弘大气的宅院里。
“王妃,闻人先生的密信。”
烛台熠熠,密信被展开细阅,剪影端丽的妇人勾唇,“很好,等了这么久,本宫总算是能出面了,传令下去,明儿个一早便起驾,咱们也该拜会一下大名鼎鼎的曲阳卫氏。”
灯影摇曳的颐康院里,老夫人唉声叹气着,床畔是仍旧在侍疾的卫大夫人。
“蕊娘,蕊娘,”老夫人枯瘦的手伸出,卫大夫人忙反手握住,“母亲,您吩咐。”
“儿女都是欠下的债,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,必然能懂为人母的这份苦心,”老夫人哆嗦着嘴唇道:“月娘糊涂,可你是好的,卫家交到你和大郎手里,婆母也是最放心不过的。”
卫大夫人心神一动,越发诚恳地道:“母亲定要保重身子,往后还要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呢。”
老夫人感慨不已,待到一口参汤下肚,这才强撑着道:“明儿我就安排,让月娘回卓家去,往后轻易不得回来,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,啊。”
“母亲说得什么事,儿媳记性不好,让母亲见笑了。”
“好,好好,好,”老夫人连声道好后,猛然又想起一事,浑浊的眼睛看向卫大夫人,“蕊娘,还有一事你千万记得,此事虽说查不清了,但月娘说得那个锦屏,咳咳咳,留不得!”
卫大夫人明白,“母亲放心养着,明儿个儿媳就安排锦屏出府游玩,顺路送她一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