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呼声戛然而止。
转而成为惊叹。
大家伙看得明明白白,那莺儿奋力反击之时,锦屏只是眼疾手快,一脚踩在莺儿脚面上,那莺儿疼得当下就直不起身来,飙着眼泪踉跄倒地。
没了鞋子保护的脚,脆弱地就像豆腐。
锦屏只是一招,就万事大吉。
“你们在做什么!”
一声略带威严的女声响起,莺儿瞧见来人,当即哭诉道:“芳妈妈,您快给莺儿做主,这结巴刁奴实在是可恨,竟生生当着众人的面刁难莺儿,打翻食盒将汤汁洒了莺儿一身不说,还扯下莺儿衣裳,呜呜呜呜……”
莺儿捂着脸哭泣,“莺儿没脸见人了,还不如寻口井跳进去来得痛快!”
一声‘芳妈妈’,点破来人身份。
卫宅有资历的仆从都认得,这位芳妈妈是老夫人院里的管事妈妈,手中拿捏着可是卫宅账本和私库,地位高着呢。
瞧着跟菩萨似的和蔼,实则很不好说话。
众人想要散去,可那唯一出路的石阶上食盒倾倒,汤汁斜流,让人无从下脚,各院来取饭菜的下人只能拥挤在门口。
芳妈妈扫视着一圈情况,犀利的眼神顺着那莺儿所指,看向脚还踩在一团衣裳鞋子上的锦屏,朗声道:“你瞧着眼生,又是哪个院,伺候哪个主子的?”
锦屏行礼,“清,清水,坞;九,九姑娘。”
时刻拿捏好一个结巴的人设。
芳妈妈眼皮微抽,这结巴说话实在熬人,当下便冷眼道:“没规没矩,来人,拿下,打三十打扮以儆效尤!”
芳妈妈身后的婆子大步走出,朝着锦屏碾压式笼罩过去。
锦屏心道不好,听说这深宅大院最是压迫人,说不好被绑住一通棍棒,她就要交代在这儿了,该死的卫厌,不是说拿着特助的活么,怎么还要有性命之危?
正想着要不要拔腿逃离呢,便有一道身影护在她身前,正是方才那圆脸奴婢。
“芳妈妈息怒,奴婢是明玕院伺候七公子的茉莉,方才之事事出有因,并非是锦屏一人之过,实乃莺儿……”
“够了!”芳妈妈没空听这些,“眼见为实,这锦屏嚣张跋扈,竟敢脱去莺儿外裙和鞋子,便是天大的纠葛也不该闹到这般地步,莺儿是卓姑娘带来的丫鬟,如此这般,岂非伤了卓姑娘和卓府颜面!”
更何况,卓姑娘是大姑奶奶邀请来做客的,万一此事捅漏出去,怕是卓家那边都不好交代!
那茉莉竟是‘扑通’跪了下去,不住磕着头,“芳妈妈,求您了,方才是莺儿不依不挠,甚至还辱骂九姑娘,锦屏是好心来着,大家伙都能作证。”
茉莉边实诚磕头,边伸手拉着锦屏衣摆,“快,快给芳妈妈磕头认错啊!”
锦屏站得笔直,神情坚定,“没,没错!”
这话很是刺耳,至少芳妈妈脸色更加阴沉,冷冽地像是裹了寒冰。
“好,好一个死不认错,这么说你故意剥人衣裳鞋子,还打翻食盒弄脏石阶,堵住众人去路,害得各家主子饭点了还饿着,桩桩件件,都是别人的错?”
锦屏再一次腹诽结巴人设,哪怕就是辩解都显得苍白和弱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