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妹俩嬉闹声响起,那股甜丝丝的味道似乎顺风飘了出来。
抵在门上的卫厌挑眉。
他是重活一世的,心中自是砌起了高墙,将真心藏得严严实实,不会轻易信任什么人,哪怕是至亲的卫十四,也稍有保留。
先前对于这些人,是一种‘人生过客’的心理,而直到此时此刻,听到里头方奚云‘那卫厌还不算太讨厌’的话,竟莫名怔了怔。
秋风卷起树上枯叶,打着旋儿落在水缸里。
卫厌经过之时余光一闪,脚步停下,伸手将水面上挣扎的蚂蚁捞出来,俯身放在一旁花园土里。
蚂蚁抖着纤细的腿脚走远,卫厌也转身离去。
后山,卫十四等候已久。
“主子,已经查清楚了,关押四家子弟的幕后之人是陈安王,而非清河王。”
“细说。”卫厌拢着破旧的披风,浑身透着股儒生气,眼中却是漠然的冷意。
卫十四颔首,“是,陈安王一开始做局,便是为了请君入瓮,而后借机以清河王的名义关押了四家子弟,同时向外传讯。”
“当四家与清河王起了争执后,陈安王顺势出面笼络人心,还说愿以王妃之位相许蓉姑娘。”
“家主自是心动。”
卫厌蹙眉,“心动,祖父好算计,难道不知陈安王生来有疾,乃无后之症,且不说蓉娘年纪轻轻,便是当真嫁娶做了继室,这辈子生不出子嗣,往后余生又该如何立足。”
卫十四屏息。
卫厌冷笑道:“是了,四家古训不得参与后宫皇嗣之争,可这陈安王恰恰能避开此训。”
“皇位多么难得,哪怕是一天的帝王也足以美梦成真,没有子嗣大可以过继,只要史书改写,他陈安王依旧是赢家。”
“如此良策,堪称天衣无缝,可惜了,我要锻造一把无往不利的剪刀,剪开这局。”
卫厌修长的手指比划着,面上是幽深不达眼底的笑意。
斗转星移,凛冬已至。
当卫家嫡长孙卫忱断指逃回卫家,在昏迷三天三夜醒来后,透露出绑架他们的并非清河王,而是陈安王的真相时,饶是卫家老道的家主,神情也现了龟裂。
终日打雁,竟是被雁啄了眼。
卫家主已六十有五,年轻时也是有名的端方君子,可岁月赋予了他无上的雅望地位,也让他被世俗权势迷了眼。
卫忱望着残缺的手指,心痛难忍,挣扎嘶吼道:“祖父,祖父定要为孙儿报仇雪恨,那陈安王并非仁义君子,乃是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。”
“卫家,也定要远离这条毒蛇。”
就在北方下起鹅毛大雪的时候,无量观里众人正热火朝天的采收着白萝卜和白菜。
奚云望着脆津津的白菜咽了咽口水,瞧得曲氏哭笑不得,索性扒拉个菜叶递过去,“呶,啃吧。”
奚云:“……”
“大嫂,我不是馋这个,我就是想吃辣白菜了。”
曲氏是厨房的好手,当即疑惑道:“辣白菜,是什么?”
“就是用酱料腌制过的白菜,吃起来鲜甜香辣,开胃下饭。”
奚云有些心虚,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辣椒,没有的话一起都是白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