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床边三人,你看我我看你之后,终究是齐韫先开了口。
“逃荒之路艰难,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傍身的,得全部带上。”
方大山咽了咽口水,“可这些分量不轻啊。”
财帛动人心,否则这些山匪怎么会做这种杀人劫财的行当,若是同行伙伴瞧见了如此丰厚的宝贝,只怕心智迷失,后果不堪设想。
现在想想,奚云没有直接一嗓子告诉所有人,而是喊他们三个过来的用意也是因此吧。
方大山侧目,隔着珠帘看见了正捂着嘴角说笑的奚云侧脸,眼神变了变。
那个曾经疯傻的妹妹,难道终于得了上天眷顾?
卫厌听着两人探讨,始终沉默不语,他更好奇的是为什么蠢女人会喊他过来议事。
就不怕他看上这些财宝动了心思?
还是觉得他如今行动不便,定然不敢耍花招?
奚云若是能听见卫厌心声,必然会觉得无奈。
这宝箱不可公示众人,只能悄悄处理。
那么对于商议此事的人选便很重要,不能有太多私心和贪念,还得有决断和领导力,更得有可执行的能力。
方大山是石坡村那边的领头人,齐韫是城中逃难百姓的领头人,两人一个憨厚一个勇猛,最关键的是有兼善之心。
至于卫厌,奚云从先前相处里有了些猜测。
家教良好、见多识广、临危不乱、足智多谋。
正好能填补前两者对于智谋上的空白。
奚云:她这是物尽其用!
卫厌还未说话,齐韫下意识看向他问道:“卫公子,你怎么看?”
方大山也侧目过来。
卫厌见众人似乎都等他拿主意,淡淡道:“自然是要带上,但得掩人耳目,否则会招来大祸,此事只能尔等在场之人知晓。”
方大山连连点头,“自然自然!”
三天之后,众人重新上路。
临时钉起来的驴车里,奚云光荣地以病患之身坐在里头,屁股p;脚边更是满满当当的行囊,先前烙的饼子包袱也在,味道很是复杂。
奚云掀开帘子透气,便看见车辕上卫厌赶车的背影。
别说,有模有样的。
卫厌腿伤没好,却因着男女有防,便坐在驴车外赶车。
也幸好这七连寨原先就靠着驴子下山采买,故而这驴子油光水滑很是健壮,若是换个瘦驴,便很容易被看出驴车吃重的端倪。
再次上路,众人有了死里逃生的感觉,心中戒备更是拔高不少,碰见什么陌生人更是没什么好脸色。
方家人队伍里,方家老.二方文幸扶着面色苍白的三弟方文复,有些暴躁。
“这奚云真是跟大小姐一样,吃饭睡觉都在驴车里,也不知道同你换换,果真是没心没肺。”
方奚河从三嫂手里接过甜丫,闻声便道:“二哥,奚云若是没心没肺,此时的咱们只怕都葬身那山寨里,别说心肺,怕是尸骨都无存了。”
“况她目睹真真姑娘自.焚,心神受创,能不能养好还另说,都是一家子的兄弟姐妹,血脉至亲呢?”
方文复轻咳着拽了拽方文幸衣袖,“二哥,我没事的,再者奚云坐上驴车是她救了大家且生病的缘故,怎好因我破了规矩?”
“今儿个我做了驴车,明天是不是虎子和甜丫都得上去,后天队伍里其他人也想上去,人人都想如此,队伍岂不是乱了?”
方文复虽说对奚云还要芥蒂,但至少明白规矩的重要性,书塾先生说‘不以规矩不成方圆’。
所以,稳定秩序最为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