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叶青鱼,你真的醒来了啊,太好了!”
说话的是一个小护士模样的人。
原来刚刚她听见的那个呼唤的声音,就是来自于她。
叶青鱼尝试着感受一下自己的身子。
她没觉得很疼,只是感觉到一种沉重感,就好像她的身子都被什么给压住,十分的疲惫,没办法听从她大脑的调动。
她皱皱眉。
不过转念一想,既然没有哪儿疼的话,那她就应该没有受很大的伤。
况且话又说回来,她还真不信任嵩那小子敢把她怎么样了。
估计,她主要还是摔了那一下给摔的。又或者还要加上之前有一点惊吓着了。
所以她现在是疲惫,加上有一点神情上的倦怠和麻痹吧。
于是她蹙眉,尝试着张开嘴说话。
只是她自己也没想到发出来的声音竟然是十分干哑的。
就仿佛,她是被困在沙漠里许久了,因为滴水不沾,因为无人相伴的那种感觉。
她又缓了缓,才慢慢开口问,“任嵩抓着了吧?”
她自己说完了话,她先被自己给吓了一跳。
她的声音,怎么回事?
就算是嗓子干哑了,可是也不应该变成这样了呀。
她听见现在自己的声音,已经不再是1995年的叶青鱼那种属于高中生的嗓音,而是,变回了27岁时候一般的稳定。
然后她看见,护士也是一脸的惊讶。
她抬头看看护士,又润了润嗓子才问,“怎么了?”
那护士摇摇头,“任嵩……是谁啊?为什么,要抓任嵩?”
叶青鱼都愣住,她暂且顾不上自己的嗓音,急切地问,“难道没抓着他?就是他吓唬我,我才会摔倒的呀!”
护士抬头看了身边几个医生模样的人。
叶青鱼也有点懵。
怎么了?
她怎么一种好像说错话了的感觉呢?
那医生俯身过来,声音低沉而又柔和,“叶青鱼,你还记不记得——立交桥?”
嗯?
叶青鱼莫名一个激灵。
立交桥?她当然记得啊!
立交桥在她上辈子还有1994年的世界里,全都出现过啊。
不过要是说印象更为深刻,那当然是在上辈子啊。
“立交桥怎么了?难道我现在躺在医院里,也跟立交桥有关?”
她都有点想乐了,心说这是什么跟什么啊。
她上辈子的死亡是跟立交桥有关系,可是这次摔倒,那可就跟立交桥一点关系都没有了。
她记得很清楚啊,她当时是遥遥看见福伯的报摊,然后她转头就走的。
——立交桥就在福伯报摊的头顶上。
她摔倒的地方,距离福伯报摊和立交桥可远着呢!
就算立交桥这回也想抢戏的话,那除非立交桥得西安城成精,它才能自己跨越那么远的距离来跟她的摔倒牵连上关系啊。
她自己想得热闹,却对上那医生一双严肃到毫无温度的眼睛。
“叶青鱼,你的这次受伤,就是立交桥上悬挂的广告牌被狂风吹落砸的啊。”
叶青鱼“?!”
半个小时后,叶青鱼举着小护士拿来的镜子,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镜子里的她,27岁,眼神温暖而坚定。
她不再是1990年代那清汤挂面,空有一对漆黑寂静的眼,却总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力感的那个女孩儿。
她又是小叶老师,又是上辈子的她!
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迟迟回不过神来。
当时她在1994年醒来,刚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时候,都没有这样的愕然来的长久。
她竟然又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