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青鱼知道,尽管他瞧出来她是激将法了,可是明显的,他身上那股子懒洋洋的劲儿已经散去了。
叶青鱼便使劲想了想,“奖励你什么?江大少爷,你是江家的千顷地一根苗哎。正如这句俗话说的字面,你这一根苗,却有千顷地来供养……那你还有什么缺的呀,你还好意思跟我要什么奖励啊?”
他也不慌,依旧慢条斯理地说,“就算有千顷地,那我也不嫌多啊。”
“话又说回来,你那里自然有我自己得不到的东西。”
叶青鱼翻翻眼皮,“说说看,你想要什么?”
他忽然不说话了,就那么静静地凝视她。
他的黑瞳幽深,像是有某种磁场力,能将人卷起来吸进去的一般。
叶青鱼忽然有点慌乱起来,忙向后退了退,“喂……别想说让我不恨你妈啊!我告诉你,这个是改不了的了,因为我爸和我妈已经离婚了,这个伤害已经造成了,不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!”
他好像轻轻叹了口气,带着无奈。
“我没想说那个……她是她,我是我。我改变不了她,她也改变不了我。”
叶青鱼听着他这样说,也只能叹口气。
“你尽管这么说,可是你也别这样要求我——在我看来,你终究是她的亲生儿子,我可没办法把你们两个分开对待。”
也就是说,她不可能一边恨着冯婉茹,却另外一边却跟江诗远有多好。
母子之间终归一脉相传,他们之间的那种天然的维系谁也割不断。
他淡淡收回眼神,缓缓垂下眼帘去。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叶青鱼微微偏头,“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奖励?赶快说,都要开始比赛了。”
江诗远弯腰捞起扔在地上的钉子鞋。
两只钉子鞋由中间的长鞋带系在一起,他将它搭在肩头。
他跟着体委他们几个走向检录处。
走了几步去才回头,忽然凝视她,“就一起坐公交车吧。”
叶青鱼一个激灵,“哎?那怎么行!”
不是因为他们家里自己有车,也不是因为他不顺路,只是因为——前世啊。
让她眼睁睁看着他再上公交车,她就控制不住地紧张,生怕这辈子也来不及啦住他,再让他遭遇什么危险去。
他却笃定地望着她,缓缓地,展颜微笑。
“怎么不行!就这么定了。”
他说完就忽然加快了脚步,甚至小跑着跟上了其他队员。
身上的慵懒,被清风一扫而尽。
叶青鱼还有一肚子的话呢,都是拒绝的那种,可是却没来得及说。
看着他清逸奔跑的背影,看他的发丝在风中飘**,被午后的斜阳镶嵌上一道闪亮的金边儿……
这样耀眼的少年呢。
她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
“小叶,小叶……”她的手肘被捉住摇了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