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青鱼的脸腾地就热了。
她这次没觉着江诗远故意挑刺儿,她也是觉得江诗远问到点子上了。
因为,这些个问题,她也没有答案呀!
于是她为了自保,也只好强辩,“……你少来!不说别的,就说昨天的那小垫儿,他起初根本就不是给我的,是给你垫脑袋的好不好!”
“你还说他怕我不舒服……可是昨天他却是先怕你脑袋磕在地上的好不好!”
“如果说他关心我了,那他更早就显示出对你的关心了。那小垫儿啊,还得是因为你的缘故,他才送给我的呢。”
叶青鱼说着耸耸肩,决定将水再搅混点儿。
“我现在怎么觉着,他说是要把小垫儿送给我,其实就是因为我是你同桌的缘故啊?也就是说,他真正想送给的人,还是你;可是又知道你不会要,所以他索性给放在一个近水楼台的地方儿了呗。”
她这么瞎掰,她自己都快说不下去了。
可是偷看过去,却发现江诗远竟然认真在听!
他一只手垂落在膝头,另一只手依旧撑着下巴,虽然蹲了半天了,可是整个人依旧很松弛,这就更显出少年身上特有的那种既棱角青锐,却又慵懒恬淡的气质来。
叶青鱼脚心忽然一麻。
那股子麻劲儿从脚心直冲到腿弯,她“妈耶”一声赶紧站起来。
两条腿都木了。
她赶紧原地蹦了几蹦。
“……你还不走么?那你继续蹲着吧,我先走了。”
江诗远这才收回撑着下巴的那只手,两臂的手肘一同在膝头撑了下儿,找到了受力点,便轻轻松松就站了起来。
看样子一点儿没麻。
“……走。”
可是说得容易,坐起来却是实难。
叶青鱼之后走回教室的这十几米,彻底感受到了小美人鱼的同款痛楚——她每一步都像是行走在万根钢针上。
是神经麻木之后的余威,从膝盖往下,像是有一万根针从各个方向扎着她的小腿和脚踝。
可是她竭力忍着,决不能叫江诗远给看出来。
倒是江诗远没走两步,就忽然回头,向她伸过手臂来。
“……撑着。”
叶青鱼心下微动,却故意还给他一枚大白眼儿。
“都是太监这么扶着老佛爷的。”
他唇角微翘,“行,我豁出去了。”
她却将脸给别开,“你豁出去了,我还没豁出去呢。我可没想当老佛爷,我还没当够青春美少女呢!”
叶青鱼一边说,一边翘脚瞄着教室里边儿。
她看见也智友坐回他自己的座位去了。
叶青鱼这才加快了脚步,忍着万根钢针的苦楚,赶紧一溜烟儿进了教室,直奔自己座位。
等江诗远也就位了,她便绷着脸道,“还不快点还给我?”
江诗远冲她扬扬下巴,示意他书包在凳子边放着呢,她可以尽情地自己去掏。
叶青鱼也不客气,伸手便去掏。
当然啦,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儿小,做做样子罢了。
没扒拉两下,她便往凳子上一座,有些垂头丧气。
“哎呀?奇了怪了,竟然没有……”
这时候的教室里,一共也没几个人。
男生大多数在外头疯玩儿呢,女生则都在宿舍里睡午觉。他们毕竟是十八班,又不是人家神仙一班,所以没几个人趁着这点午休时间回班级来学习。
也就是两个音美生因为下午要训练,又不想晚上回家再点灯熬油地写作业,这就趁着中午在教室里想先把作业给划拉完。
那在叶青鱼、江诗远和那两个音美生之外,也就还有个也智友了。
所以尽管叶青鱼的嗓门儿没那么大,可是这声音也还是准确地送到了也智友耳朵里。
也智友立马弹簧似的站起来,冲叶青鱼举了举手里的一个本儿,“青鱼……不好意思啊,你的英语笔记本在我这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