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青鱼“哈”了一声,一拍巴掌,“看吧!他也是有良心的!”
老叶有点累,跟叶青鱼说完这些话就张罗要睡觉了。
球赛都不看了。
叶青鱼估计老叶今天肯定是又要开车,又要扶着江诗远,还得在医院跑上跑下办各种手续,然后还免不得要安慰冯婉茹的,所以老叶今天是真的累坏了。
她就乖乖也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她却是松了一大口气。
江诗远没事。医生确认了他没骨折,那剩下的就是养着就是了。
她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。
只是临睡着之前,她还是忍不住翻了个身,隔着墙壁,虚拟地望了望电话的方向。
其实,她是不是应该打个呼机问候一下?
不过既然老叶已经睡了,她还是不过去折腾了,就这么着吧,睡!
她手脚张开,张成大字型,完全放松地沉进梦境。
她却还是在梦里又与江诗远撞见。
她知道,那是上辈子的他。
那时候的她,以那个年纪,还不大了解过敏体质这回事。她就更不知道江诗远本身就是过敏体质。
在她看来,江诗远就是挑食,就是事儿多,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娇气孩子。
中午在学校食堂吃个饭,她就看着他端着餐盘,从各个窗口走过,好像哪个窗口的菜都配不上他,他要下很大的决心才能在某个窗口前停下来。
那时白衣如雪的他,仿佛身上能齐集阳光里所有灿烂的光波。只要他走过,整个食堂里便有无数人在远远地欣赏他,谈论他。
更有无数女生只是因为远远看见他的侧影,便两颊通红,双眼盈波。
她看着就来气。
冯婉茹的儿子,凭什么!
还有,难道这些观众都瞎吗?他们难道看不见他的挑食、事儿多、娇气?
不行,她得戳破他身上环绕的那层光彩的泡泡。
有天江诗远又是好容易在一个窗口前站定,她便悄然凑了上去。
她听见他用好听的嗓音跟打餐的阿姨嘱咐,“这道鸡丁里有花生,麻烦您别给我打花生,谢谢您。”
然后那手里拿着勺,像是掌握着天下权柄的牛B阿姨,竟然向他露出了被下蛊了的笑,“好,我把花生都给你扒拉出去啊!”
她当场就笑了。
“这鸡丁里就只有鸡丁和花生了吧?真会要啊,不要花生,那就只要鸡丁了呗?我也想这么要,阿姨,麻烦你也给我只打纯肉的,跟他一样!“
她一笑,江诗远倏然站直,肩线和颈线都紧绷,然后才转头回来看她。
他那神态,她觉着是警惕吧。
他一定知道她主动凑近他,必然是搞事情去的。
否则,她难道还是亲近他,跟他示好去的不成?
打餐的阿姨却好像不高兴了,隔着玻璃窗瞟她一眼,“……你餐盘不是都打满了吗,还要什么要?还给你往哪打啊,摞摞儿啊?”
叶青鱼耸肩,“可以啊,摞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