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才距离福伯的报摊儿太远了哇。
但凡她之前要是还能克制一下自己的话,现在也还能拼着被围观,自己走回去求助,用不着求眼前这家伙。
江诗远漠然抬头,远远望了望报摊的方向。
“你确定要跟那个摊主借钱?人家分明说,跟你是第一次见面。”
叶青鱼:“……”
她转了转脖子,“可是,你难道没听见他后来也说了,觉得跟我很投缘?所以人跟人啊,不在乎是第几次见面,在乎的侍御史有缘分。”
“我跟福伯呢,就算是第一次见面,他也一定肯帮我的!”
江诗远眼神幽深,“所以,你是在指桑骂槐么?”
叶青鱼横了他一眼。
还行,还听出来了。
“所以,你想求那摊主,你使劲夸他;可是你分明要先求我,可你却指桑骂槐。”
江诗远原地后退,背靠电线杆,“所以,我不管了。”
叶青鱼真是要哭了。
“江、诗、远!”
他一脸的冷漠,抱起手臂来,单脚向后撑住电线杆,“你又想怎样?”
叶青鱼恨得将地下那断带儿了的拖鞋片拎起来,使劲又摔到地下。
“那你也走啊!我用不着你在这儿看我笑话!反正你也不帮忙,你在这儿干嘛呀,你还想头排围观啊?”
江诗远收回撑着电线杆的那条腿,站直,眸光微冷。
“行,我走。”
他缓缓放下手臂,转身。
却又转过头来,“我真走了。”
叶青鱼咬牙切齿地嘀咕,“滚吧,赶紧滚,滚得越远越好!”
1994年的江诗远,真比不上前世的江诗远!
前世的江诗远,虽然高冷,可是在有人向他求助的时候,他却都能伸出援手。即便是她,那个曾经跟他张牙舞爪、凡事作对的她。
可是眼前这个1994年的江诗远,性子里莫名地多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顽劣!
江诗远真的就走了。
叶青鱼唯一的救命稻草也连根儿拔了。
尽管叶青鱼知道自己不应该把他当成救命稻草,可是——她不是再不认得别人了嘛。所以她还是忍不住抬头朝他的背影望去。
离去的江诗远并未大步流星,反倒是闲庭信步,一副算准了叶青鱼会后悔的模样。
叶青鱼咬牙切齿,却也无可奈何。
“喂,江诗远!”
他停步回眸,“嗯?”
叶青鱼挣扎了一下,手指攥紧又松开,“……你到底能不能诚心帮我一次?”
“之前跟你说‘达拉崩吧”,给你买‘老鼠屎’,算我错,我跟你道歉。”
他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,“哦。”
叶青鱼:“那你到底肯不肯帮我?”
江诗远眸光漾起,仿佛有层层清波划过。
只是隔得有点远,叶青鱼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。
“那你自己蹦过来。你肯来,我就在。”
叶青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。
“喂!你这是要我单腿蹦过去?”
江诗远慵懒站直,“过来啊。”
叶青鱼大口吸气,左右看看。
喵的,尽管这儿人来人往,但是毕竟这是1994年嘛,对于她来说是全然陌生的世界。
她就像个初生的牛犊,理应没什么好怕的。
反正,也没人认得她。
她咬咬牙,抬起断了鞋带的那条腿。
“行,我来了,你给我等着!”
她卯足力气,全力以赴。
只用了不到十下,她就蹦到了他的眼前!
可是他,却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。
——他已经向她转身,蹲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