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边低头处理着伤口,一边想到当初。
原来,他当时来了京都之后,就开始找自己能进入朝廷的切入点。
最后他便将目光放到了没有什么背景,只是靠着一步步的努力上去的礼部侍郎韩庭礼。
因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,要是直接消失在众人面前,而不会有人太过在意。
而且韩庭礼还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,因为他知道,要是他走错一步,在他身后就会又很多人在等着拉他下马。
就是这样的一个人,就在诡炼的手段之下,直接失去了唯一的儿子。
当时在做这一切的时候,其实诡炼的内心中是一点内疚都没有的,他甚至因为自己能够掌控住大雍朝堂,而感受到了一瞬间的兴奋。
虽然后来听说,韩庭礼的夫人,好像是因为这件事情,而直接上吊自杀,而他自己则是卧病在床,起都起不来。
知道这些事情之后,他的心中还是一丝愧疚都没有,甚至还设计,卖给杨艳很多毒药。
不过,诡炼却是万万没想到,那些毒药竟有一半都用在了韩冬落的身上。
要是他提前知道的话,是一定不会让她受那么多苦的。
可是,他在来大雍之前,的确是没有在卦象上看见,关于韩冬落之后会左右战局的事。
这么想起来,他好像是在大雍求雨成功之后,才发现韩冬落可以影响他和洛代尘的未来的事。
那,在这中间,到底是发生了什么?
不过,对于那一切,现在看来,似乎也是不那么重要。
只是,他也还在欺骗自己,并希望今后韩冬落一直都不会知道,自己当初被灌下的药,还有她娘亲和哥哥的离世,全都跟他有关系。
他甚至不敢想象,要是韩冬落知道这件事之后,以她现在的性格,会怎么对他。
正当他想这些的时候,忽的响起一阵敲门声,他这才意识到,原来此时的天已经亮了。
“谁啊?”他的声音疲惫的像是宿醉了一般,听着让人深感,实在是不应该打扰他。
所以,韩冬落在听见他回话之后,竟生出一个,想要直接离开的想法。
许是在这个府上,只有她敢这么做,敲了诡炼的门却是又不回应。
于是在她还在门口犹豫的时候,诡炼已经大跨步的走了过来,直接将门打开。
“真的是你。”他的面上闪过一丝兴奋,声音也雀跃了起来。
只不过,他却是没有意识到,原来当他开口的时候,竟是忘了,自己现在正衣襟半敞,刚刚长好的伤口,还松垮的挂着一块已经浸了血的破布。
这样也就算了,可是在他那破布的后边,却是纵横撇捺的,有着一时间竟数不清的伤疤,看着十分瘆人。
见状,韩冬落便直接心有余悸的向下指了一下,“你,你这身上为何这么多伤疤,你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啊。”
其他的也就算了,在他锁骨附近,韩冬落分明看见,上边有一个像是钩锁插入过的痕迹,正如她之前用作吓唬别人,威逼利诱之用。
不过,这些都是用在十恶不赦的人身上,传闻诡炼之前不过是一个卜卦的先生,他又怎么经历过这些。
就在她满腹疑惑的时候,诡炼忽的开口,将她的疑惑彻底解开。
“其实也没什么,只不过,在我小的时候,被卖过好几次,其中有一个人家,怕我跑了,就在我的身上绑了很多绳子,甚至在我的肩上还挂了两个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