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脑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东西,承载量超出负荷,如当机一般,半天反应不过来。
在顾晔承期待与紧张并存的眸子里,我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你是说,我有神经病?和林秀月一样?”
“没有,只是女儿的死给你造成了太大的精神刺激,先做个系统的评估,根据结果可以做一些干预治疗。”
脑袋有些疼,我摇摇头:“我头很疼,你给我点时间。”
“好,好,”他讨好似的说,“你可以慢慢想,眼下我们得泡个热水澡,你去浴缸里坐着,我给你冲温水。”
泡了澡,可从浴室出来时,还是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。顾晔承把我裹进被子里,然后给人打电话,让对方送衣服来时,再买点感冒药。
后来,他又拿吹风机给我吹头发,头发吹干时有人敲门,他去开门时我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看了一眼,竟然已经早上七点多了。
他很快回来,把一个大袋子递给我:“这是你的衣服,不过你昨晚没怎么睡,我建议你请天假。”
我摇头,接过袋子拿出衣服**,他看了我一会儿,然后转身用电水壶烧水给我冲药,等他把放温的药端来时,我已经穿戴整齐,只剩围巾还没弄好。
他把药凑到我嘴边,我想拿着自己喝,他躲了躲,我也就没再矫情,就着他的手把苦涩的药一口喝完。
嘴边沾了药渍,他用纸巾给我擦拭,然后又帮我整理着围巾,有些小心翼翼地问:“那我送你去公司。”
本想拒绝,可掀眼看到他期待的眼神,我到底还是点了头。
顾晔承一下子就放松下来,带我去酒店旁边的餐厅吃了早餐,一路上我都低着头不想交谈,他好几次欲言又止,快到创辉楼下时他才说:“晚上我来接你下班。”
我下意识地想打字,但迟疑了下,还是开了口:“不用,我想自己待会儿。”
他倒也没为难我:“那你记得按时吃药,一日三次,一次一袋,若病情加重要及时就医。”
我嗯了声就下了车,到了工位上打开电脑,可脑袋里却一直在不停地回放着顾晔承说的话。
他说他是恨过我带走女儿并害死她的事,可他后来对我服药的事生了同情,对我的一切羞辱、责罚,都是为了让我振作。
在他使用了残暴的手段对待我,而我没有任何改变的情况下,他彻底放弃了我,把我赶离了他的生活圈。
可他昨晚对我所做的事,会不会又是出于同情,出于程静怡的指点呢?
想到这里,心里不由十分郁闷,起身想去茶水间冲杯咖啡提神,一站起来就发现徐露在我身后站着。
她是部门里的交际小达人,也是工作小能手,在部门乃至整个公司都十分有人气,工作时间发呆被她抓包,心里有些慌,面上倒是很平静地看着她。
她往我搁在桌上的手机瞟了几眼:“你没看到杜总给你发的信息吗?”
我摇着头,转身拿起手机,还没打开她又说:“杜总好像有事找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