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粮和村妇一家平分消耗的很快,需要野果子来充饥,野果子酸涩,李文花竟然吃得下,甚至吃野果子比粮食还多。
有男人见着了,就拿着粮食找她,说:“你晚上跟我出去半个时辰,我就给你粮。”
李文花当然拒绝。
男人也不勉强,找了别的女人走了。
村妇跟她说:“这种时候羞涩可以放一放的,饿了你就换,你不用担心嫁不出去,要是不嫌弃回头给我儿子做媳妇也行。别看我儿子才十二,男人一晃就大了。”
李文花笑着摇头:“我有丈夫,就是死了,你也不嫌我克夫?”
村妇不屑:“要是真能克死人,我非要嫁百八个突厥人。”
她儿子说:“我也嫁。”
丈夫笑骂:“小娃娃不要脸,男娃子要用刀,像裴家人一样上战场。”
李文花微笑沉默着。
他们到最后连最开玩笑都说不出了,饿肠辘辘,饥饿困扰着每一个人。直到有人饿死,睡在了晚上,早上却没睁开。
这场流亡最恐怖的时候终于到了,紧绷的弦终于断了。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饿死、生病、病死、意外摔残等等。
情绪越来越低落,人的体质越来越差,看见虞城时,和出发时的人数相比,生生没了一半。
每个人都百感交集,喜极而泣,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。进城,至少能做工换饭吃。
李文花已经饿的胃反酸水,她已经很久没遭过这种罪了,也是充满了期盼,到了城门下却傻眼了。
城门口有好多的流民,全部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,母亲和孩子抱团取暖,孩子已经断气多时。
守城的官兵不住地往下看,但是没有开门的打算。
“糟了,人太多了,他们好像不准备把咱们放进去。”
“那怎么办?求求诸位大人了,我孩子生病了,让我们进城看病吧!”
个人的命运永远和国家的命运绑在一起。
这样的世道,眼泪是流不尽的。
李文花清了清嗓子,大喊道:“你们也配当父母官!一群畜生!”
村妇吓坏了:“不能和大人这么说话。”
李文花嗓子都破音了:“剑城被破,剑城官员为了给百姓逃跑争取时间,把自个关城里了!剑城太守先是冲火场救人,后是提着剑上战场了!一个都没活着出来!一个都没有啊,能跑的都没跑!也没叫你们这些酒囊饭袋、尸位素餐的蠢官贪官去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,就让你们救一救人!你们这都做不到,你们是人吗?同样为官,可你们连人都没当好!当官,我看你是官迫民反吧!”
她的声音那样的响亮,在虞城的城门口回**着。
这些百姓是裴渊明死命从联军那护下来的百姓,哪能死在大秦自个人的手里啊!
城墙上探出来一个脑袋,问:“谁骂的?”
李文花理直气壮:“我骂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