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老太君有个习惯,没事的时候喜欢儿孙绕膝。如今长子在上京城没个大事儿都回不来,于是她把目光看向了二儿子。
她这一辈子得了三个儿子三个女儿,除去夭折的三儿子,还留下这么多子女。
女儿嫁的也不远,但是很少能回来。陪着她的往往都是二儿子和几个孙儿。有时候儿媳也会过来,但她总能看到对方脸上带着氤氲之气,这便是妻妾争斗一个人才有的抑郁表现。她不愿看也懒得见,索性和孩子待在一起。
但都是嫡出的孩子,宁安就是一个例外,这是她从小拉扯大的孩子,有着不一样的亲厚。
宁二老爷用帕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汗,挨着有冰的地方坐下来,才说,“娘,我去青山县谈一个买卖。”
宁老夫人不悦,“你撒谎都不脸红吗?去偏远的山县谈什么买卖?”
宁二老爷笑了,“娘,我估计所有人都是你的想法,所以不知道,小小的一个县城街道纵横买卖繁华;而各行各业的生意如同百花争艳,九衢三市川流不息。还有一个庞大的商队,带着镇子上的货物走南闯北,俨然把好东西都卖到了别处。”
“好东西,还能比上京多?”宁老太君明显不信。
宁二老爷说,“娘,有些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,真的让人难以相信。我这就和妹夫去说说,这么一个有肥肉的县城,估计他都不知道。那青山县的县太爷居然捂得这么紧,难怪别的地方一收税收叫苦连天,他却无甚表情。”
卢郡守和宁家大郎是连襟,他们首尾相互,一个在上京一个在地方。宁二老爷随着大哥叫他妹夫,多少也是给自己长脸。
不过话说回来,卢瑶对宁安这就特别有意思;她的姨母并不待见这个人,可她却非常喜欢这宁安,是事以她为标杆,气得她姨母说她拎不清。
宁老太君看他急着走,道:“尝闻机会不容发,尚父宵征奚暇寐。你得了这个消息不想着握在手里,找他做什么?”
宁二老爷苦哈哈一笑,“亲娘,这个买卖儿吃不下。”
“是因为有知县护着吗?”宁老太君问道。
宁二老爷摇头,“是这帮贱民都是嘴硬的骨头。儿看好了那玻璃想问问谁掌握着核心?可无论花多少钱都没问出来。”
宁安一听这话道:“那是二叔又心慈手软了。”
宁二老爷说:“我只是不想打草惊蛇,所以一直在侧面了解。结果问的多了我便发现,所有的东西来自青山村。我装作路人想进村里打听了一下,结果这里还有站岗是放哨的。”
几个人眼露惊讶,甚至都没问他有没有进去,只听他继续往下说。
“都很震惊吧,一个村子有武装的力量,把我挡在了村子外不许进出。”
“那你最终也没有进去?”宁老太君问道。
宁二老爷说,“但我看到了那里有大片的山,还时不时传来动物的吼叫,有着人影走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