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,南国整个就是一个乱字。
胡人**,如入无人之境,在江东夺得马匹旗帜,器械粮草,不知其数,谢家节节败退,王晓带兵支援战死沙场,朝廷只得紧急调吴家的兵前来收编残余部队,抗击胡人。在胡人和吴兵争斗之际,商观致突然带兵追击,打了个猝不及防,令胡人损失惨重。
外边的战况焦灼,情况不明,男人们也不清谈聚会五石散了,反正是进进出出各个世家,王家来的人尤其之多,几乎天天商讨。
在这种情况下,司马氏花五百两银子买了副象牙牌,教董池鱼推牌,这样才能和那些前来做客的官太太们一起取乐。
董池鱼有些难以言说的诧异,道:“现在外头世道正乱,咱们就在家打牌?”
司马氏一本正经地教育道:“外头的世道再乱,那都是男人的事儿,女人重在把家持好,妇人们之间的交际也是消息情报往来的重要点,只要你把这件事情做好了,就能当一半的好妻子了。”
董池鱼问:“这话谁跟你说的?”
司马氏道:“王家的长辈们。”
董池鱼乐了:“难怪,他们都是王灼的长辈,可不是你的长辈,他们的话听一听就得了,哪能真信呀。听我一句劝,赶紧给你自己找个后路,钱什么的藏好了,兑一点小的银两,王家要是真散了,你也好不被饿死,这个象牙牌关键时刻可变不成米糕给你吃。”
司马氏不喜欢她轻佻的口吻,捏了捏袖子的边缘,“倘若王家真的散了,那些人打了进来,我只要白绫一条便守住贞洁,哪还用什么米糕。”
董池鱼无话可说,摇头准备走。
司马氏一把抓住了她,“外头正乱你要去哪?”
董池鱼严肃道:“就是外边乱,所以才不能在家里呆着,乱世风起云涌。”
司马氏握紧袖子下的拳头,担忧地说:“外头刀剑无眼,万一你伤着怎么办,我是你嫂子,咱们上头也没婆婆,该是我照顾你。”
董池鱼看着这个小嫂子,拍了拍她的脑袋,说:“不必管我,我这种人哪怕死都会死在外边,是不会被禁锢在这儿的。”
司马氏懂得了王家的人为什么都不喜欢董池鱼,因为她不一样,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女人该怎么样,只有她要怎么样。
她要在风起云涌中添一把火。
故渊在外奔波,把刀客留给董池鱼,董池鱼纠集几个人,就在药铺跟前施粥,穷苦百姓排的队伍像长龙一般。
如果仅仅是战乱,还不至于这般凄苦,最重要的是战乱碰上了颗粒无收的旱年,百姓没粮,战乱四起,人心惶惶。
董池鱼先前囤的大批量的粮派上了作用,一把米,一锅粥,就能延续好些人的命。
她的行为过于刺眼,招来了不少算计。
有些人怂恿百姓去抢她的粮,只要在人群里夹杂几个不安分的人带头抢粮,百姓们就会被风向所左右一拥而上。有个词叫做法不责众,一件事情的的罪恶一旦被分散出去,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只是犯了一点小错。
一开始是半夜动手,去踢急救中心的窗户,翻进去砸门,四处找粮,只可惜粮被董池鱼藏在地窖里,开门的地方制作的很隐蔽,因此众人一无所获。
等着第二天董池鱼来煮粥施粥,看见一片狼藉时,也没生气,也没动怒,继续让刀客带着白芍三个丫头烧柴煮粥。
白芍特别生气,一面煮粥,眼泪一边滑落掉进粥里,“这帮人没良心,这个时候朝廷都对百姓不管不顾,他们却对管他们的人又打又骂又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