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铎吹胡子:“不要强词夺理,故渊有什么用,他的用处在于他姓王,你们不过是在依靠王家罢了,端起碗吃饭,放下了骂娘,哪来的道理。”
故渊不语。
王铎便以为他哑口无言了,用指尖敲了敲桌面,“年轻人脑子一热不管不顾,最后还不是要老人家替你们收尾,接下来老老实实在王家呆着。”
董池鱼趁机说:“没名没份我可不呆,我要明媒正娶,将来我死了能葬进你们家祖坟,这我可就美死了,还不得把你们王家历代祖先恶心死?”
王铎直接忽视她最后一句话,道:“婚礼可以给你们办,但你必须改,改一改你轻浮孟浪愚蠢的做风,有个王家长媳的样子。”
董池鱼索然无味:“哦,那我不嫁了。”
故渊欣慰点头道:“这才对。”
王铎皱眉:“你们两个滚出去,两个白眼狼。”
两个白眼狼手牵着手,便准备离开书房,忽然想起了什么,故渊停住脚步,回头说:“娘院子里的竹子开花了,董池鱼说,这代表着干旱将至,需要早做准备。”
董池鱼笑盈盈地说:“这是白眼狼的友好提醒。”
他们两个就这么走了,不作不闹,好像在门口听见了什么,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,他们甚至都没提一下。
故渊一种轻飘飘的口吻提起了娘,眼底的怨恨也没了。
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很奇妙,爱的反面不是恨,是无感。
爱恨情仇终有一日消散在云烟里,深仇大恨都敌不过一句,算了吧。
王铎看着两人离开,握紧了拳头觉得更加不安心了。哪怕故渊割肉还父削骨,还母的时候,他都没有这样的不安心。
王晓若有感慨:“一生负气成今日,四海无人对夕阳。”
王铎扎心,少年时追求的,青年时努力的,老年时想要的,好像什么都没得到,人的一生为什么劳苦一番最后两手空空呢?
他烦躁地问:“王灼怎么样了?”
王晓淡淡:“还是那副死样子,有一双想杀人的眼睛,进来杀意越来越浓,大抵想杀的人不少。”
王铎问:“阿灼性子古怪,放浪形骸,又出手很辣,会不会是知道点什么了?你和妹妹……”
王晓笃定:“他不知道,这个秘密早就被尘封了。”
王铎叹息:“偌大的家业,竟不知交给谁来打理。”
王晓拨弄着手腕上的串珠说:“交给我儿子吧,他杀人,总比阿溧自杀强。”
王铎道:“他这次回来就这点好,不想寻死了。他最终没死成,我那两个儿子倒是一个没保下。”
那两个庶子也都是聪颖之人,只可惜命运波折,少年夭折。倘若那两个孩子还在,王铎和故渊原本是不必这样相互折磨的。
那两个孩子的生母是谢氏,如今的谢家也算如日中天,主要发展地不在金陵,而在江东,洛水一战,击退胡人,以此让谢家发家,在江东有着不弱于王家的声势。
谢氏是庶女,十四岁就嫁给王铎为妾,那时候他们家还没发展起来,急于用女子疏通与世家的关系。
王铎还有几名侍妾,年纪都长她快一轮,她年纪小,心智不全,自然要吃亏,一度都见不着王铎的面,都二十多了,还像个隐形人一样在王家可有可无,哭的时候还要背着人,偷偷趴在假山里哭。
“你在哭什么?”王灼发现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