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溧在青年一代名望颇胜,一来他出身王家,二来他自己经营。
他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皆精,还善于长袖善舞,清谈取胜,又洁身自好,堪称是青年子弟中最优秀的才俊,站在人群中宛如鹤立鸡群。
上一代长辈纷纷夸奖,什么“后起的领军人物是王溧”“看见王溧像是看见一片江洋,浩浩****,无所不有”“王溧就像璞玉和金矿,人人都看重它是宝物,可是没有谁知道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”之类的。
在数人追捧,他打铁自身硬的情况下,自然成了青年一代最领军的人物。
所以好多青年公子对他寄予厚望,盼着他清高,通伦理,有知人论世之明,从前的故渊也的确做得很好,未辜负任何人。然而这一趟从北国回来,他变了,变得恋爱脑了。
刘洋很失望:“溧郎,你净说些玩笑话,生儿育女是女子的本分,报效国家是男子的未来,哪有来回颠倒的。男替女生子,女替男报国,那岂不是要牝鸡司晨,男生女相,都是奇闻。”
吴繁书附和:“况且没名没分,王家都不承认,生出来的还是私生子,岂不是辱没了门第,要是开玩笑也说不得呀,小心公主殿下吃醋。”
他们虽然指责故渊的话,但都是用玩笑的口吻去说,尽量不引起故渊的反感。
有些人是可以大肆嘲笑的,有些人却要警惕着措辞,人和人是完全不一样。故渊做的不好,不符合众人的眼光,他也是王家的嫡长子。
这三个字往下一砸,就是能将人埋了的重量。
故渊面容冷清:“要是母鸡会打鸣,代替了公鸡也未尝不可,只是可惜会打鸣的母鸡少,多半都在不知所云。”
吴繁书听出来了,自己就是那只不知所云的母鸡。她有点挂不住脸,毕竟这么多人都看着呢,嘀咕道:“至少王家不会承认这只会打鸣的母鸡。”
刘洋皱眉,脱口而出:“有夫妇然后有父子,有父子然后有君臣,有君臣然后有上下,有上下然后有礼义。夫妇,人伦之始,王化之端,这怎么能乱呢?”
故渊不以为然:“早就乱了。”
再往下的话题就涉及到君不君臣不臣了,刘洋抿了抿唇,没再继续说。
司马柔怕故渊刺破遮羞布,吩咐宫女们斟酒,提议举杯,“牡丹一直是我的爱物,这是当年王丞相送给我的,他说,落尽残红始吐芳,迟开不争,才端重大气,无愧独立人间第一香,我一直牢记于心。”
她的婚事是由王丞相和先帝定下的,今日虽然发生了不少打脸的事,但她还是要提醒诸位,只要王丞相在,她就是板上钉钉的未婚妻,谁都取代不了。董池鱼,不行。
萧月絮举杯道:“庭前芍药妖无格,池上芙蕖净少情。唯有牡丹真国色,花开时节动京城。”
司马昭夸奖道:“说的好,月絮不愧是京中第一才女。”
众人碰撞举杯,饮酒作乐。
董池鱼一直都没说话,忙着填饱肚子,出来吃趟饭,要是饿着肚子回去,那真就亏死了。
吴繁书娇声道:“董池鱼,你怎么不喝酒?公主殿下提议举杯,难道你听不见吗?你这么没规矩,难怪王家不喜欢你,不让你进门。”